“怎么样?”
“甚好。”
“谢谢。”
“不客气。”
两人相对而立,并肩作战的战友情,瞬间升华。
韩以游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你救我命,教我箭术,已不是一句感谢能表达的。
他再三犹豫,最终道:“我有个妹妹,从小知书达礼,琴棋书画样样通,人更是生得貌美如花,等我们回皓月城,我同兄长讲,将她许配给你可好?这样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亲上加亲。”
程澄正疑惑不解,怎么就开始说有个妹妹这那的,弄了半天,想当媒婆。
“额……”
“二兄说的是瑶阿姊。”
“你还记得小瑶?”
“当然了。”钟平乐记得小时候去韩府玩,她总跟在二兄身侧,而自己亦跟在兄长身后。两人年纪相仿,一起玩得可好了。
“你跟程离说说,小瑶是不是打小就聪明漂亮。”
“要我说,他可配不上瑶阿姊。你看他长得又瘦又黑还坏心眼儿。”
“胡说,男子汉大丈夫,黑点正好。再说,他怎么惹你了,这么诋毁他。”
“……打断下,两位你们想怎么说都成,不过我没兴趣听,回营了。”程澄摆摆手就走。
“等等我”,韩以游追上去,继续推销道:“我妹妹,真不错,前几年及笄,先王赐字’玉静’,地位可见一斑,依我看,你很有前途,与她甚是相配。考虑考虑?”
“不考虑。天仙我也不娶。”
“我那妹妹可比天仙还美,你俩成婚,咱们兄弟俩不就亲上加亲了!”
“你俩别把我扔这,等等我啊。”钟平乐快步赶上两人,与他们同行。
“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懂不懂?”
“懂懂懂。等回了城,再详细商议,只要先把你定下来,省得你娶了旁的女子。”
程澄被他缠得头痛,计上心来,换了思路,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这……恐怕不行。
“大兄之前便定好要替我娶上三妻四妾,今日你把他惹生气了,他要是知道你想与我结亲,怕是要再替我娶上十房八房的。你肯定不忍心你家那么优秀的妹妹将来受委屈吧!”
“曹有德那家伙脾气太臭,眼光又差。他就是替你娶上一百个,都抵不过小瑶一个。娶妻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万不能草率将就,你说是不是?”
“一日为兄终身为兄,大兄若当真替我娶了百八十个,当弟弟的自然却之不恭。”
韩以游的表情此刻像是便秘一样,难受得紧。
程澄看看他,笑得很愉悦。
谁成想,傍晚他来营里,带了两只野兔,给曹有德赔礼。
这波操作给大家都整懵了,曹有德更是惊讶不已,差点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白日做梦。
不过两人的关系,因韩以游主动低头议和,缓解了几年来剑拔弩张的僵局。
翌日号角声起,全军拔营前往柏叶城。
曾驻扎在和叶城的墨月大军,亦在陈迩的指挥下先行抵达柏叶城边,陈迩、月沐、陆子峥各自率军分三面围城。
与和叶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启,两军兵力相差三万有余,和叶占据柏叶城可守可攻,墨月在外可围可战。
大战一触即发!
柏叶城行宫议事堂,众人皆焦虑不安。墨月国的两万兵马在城外驻扎,并无攻城之举,在他们想率先进攻时,东边又来了二万多。如今已成包围之势将柏叶城四周围了个水泄不通。
“有何办法打破这僵局,说话!怎么现在都成哑巴了?”
“城内的吃食粮草已尽,不如一战到底,突破重围。”朱南提议道。
“说得轻巧,孤仅剩这八万大军,与他们对抗,然后呢?等着叶温直接入主和叶?像墨臻现在这般?”
“周典客与赵郡守,之前出发前往墨月国请求议和,至今没有消息传回,不若再派些人前去协商,王上以为如何?”安之然建议道。
“丞相以为,他墨臻同意和解的条件会是什么?”
“这……臣不知……”安之然略显狼狈地应道。两军对战,不是和解便是对战,这和解不同意,对抗亦不让。他是半点主意都没有了。
“一群饭桶,孤再给你们两日,必须想出办法。都退下,看得孤烦心。”
大臣们个个忧心忡忡、垂头丧气地离开行宫。叶无缺本也焦躁不安,不过在新册封的爱妃的抚慰下,甚是亢奋快活。
墨星辰率军抵达目的地后,陈迩等人前来议事。
此后墨月大军,分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每日三次,不定时发起短暂进攻。基本是每次派步兵千人前去撩拨,临近射上几千支箭,便火速撤回。若对方派兵追击,他们便进行围剿。
比起对方的伤亡,墨军的损伤可以忽略不计。
营中所有分队,随时待命,准备出征。部分营队人数不足,出战的机率便会提高。
岑全禄因梨叶城一战损失近两成兵力,在没有新兵加入的情况,无法补足损失的战力。缺少兵力的营在执行任务时,便需要其他营里的人进行填补,灵活变动。
因此曾公开考核,综合评定所有士兵的能力。
屯长都是全面发展,骑、射、攻皆可。曹有义营里曹有德、林木两人被选中作为灵活填补的步兵。所以他们几个基本每日要出战两次。
入夜时分,士兵们坐在营前擦拭兵器,谌军一句话引众人侧目。
“听说了没?”他道。
“什么?”林木反问道。
“王上率军驻守一方,另有三位将军分守三面。这三位将军你们可知是谁?”
“你知道?”钟平乐兴致勃勃地问道。
“……这个……我也不知道。”谌军略尴尬地应。围观群众中发出轻蔑的声响。
“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可知道,其中两位,年岁不过二十。”谌军换回激动的语气说道。
“二十?”曹有德吃惊地反问。回想自己那时候,还在乡下种地。
“真的假的?”林木问道。
“当然是真的。前日那三位将军来见王上,营里好多弟兄都瞧见了。”
“来见王上的不一定就是将军啊?”钟平乐反驳道。
“不是将军,难道是走卒?大战在即,你以为王上是想见就能见的?”
“老三分析得有理。想当年王上弱冠之年,攻破古国云昙,创下了史无前例的战绩。”
程澄听着大家讨论,想到师傅和峥峥之前被王上派去了望海城,不知这次他们有没有随军出征。
“程离你说,来见王上的不一定就是将军,是不是?”钟平乐极力拉拢同盟的战友,“发什么呆,你说说看?”
“是不是将军,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在这也争不出个真假来。难道因为三兄说是他就是,因为你说不是就不是了?”
“怎么连你也不站在我这边?”钟平乐感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一点伤害,明明之前他还总帮自己的。像那日上战场,还替自己拦过支箭。
“你和三兄说得都有道理。主观上讲,我想站在你这边,但万一三兄说得对,到时不是啪啪打脸。”程澄不走心地劝解道。
钟平乐听他说想站在自己这边,态度缓和许多,“我没说谌三兄不对,就是说不一定。”
“甭管他们是将是兵,咱们只管血战沙场,建功立业,将来也能当将军。”曹有德发表慷慨激昂的言论道。
听众仿佛被鼓舞了信心,谌军、钟平乐纷纷跟着说道:“血战沙场,建功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