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国开战对墨星辰蚕食和叶的计划而言,是个不可多得的助力。
陈迩协幽司领兵以蓝叶城为基点,一路向北收割。所到之城根本无力抵抗,最多不过半日便能顺利攻占入城。
陈逸与月沐从祥云城出发,向西行进,待陈迩率兵攻下数座城池后,两军于和叶城的南边汇合。
自起兵之日,墨月国两方共计四万人马一月便抵达距和叶城不过三城之远的青叶城。
消息再难掩盖……终于传入和王的耳朵里!
和叶国王宫,叶无缺正与王宜晗用午膳,侍卫张魁慌张地闯了进来。
“慌什么?没规矩!”他斥责道。
“王上大事不好了!”
“叶金瓯攻破梨叶城了?”
“不是,不是他。是墨月国。”
“墨星辰竟敢出兵助力!”叶无缺愤怒地拍响桌子。
“不是的王上。”张魁打断他。
“到底怎么回事,仔细说清楚。”不待王上训斥,王宜晗出声道。本就与星叶势不两立,之前得罪了傲天,如今再添个墨月,眼看着要没活路了。
“王上、王后。是墨月国的人从南面攻来,已经占领青叶城了。”
“什么,你再说一遍!”叶无缺吓得差点仰到地上,所幸抓住了桌沿稳住了身。
王宜晗亦瞬间面无血色,惊得一动不动。
“墨月国的人从南面攻来,已经占领青叶城了。”
张魁迟迟得不到回应,出声询问道:“王上怎么办?”
“都快攻进王宫了,才得到消息,是嫌孤命不够短?还怎么办怎么办!你马上传消息召群臣进宫议事。另外让季禾调遣所有兵马,什么禁卫军、守卫军,通通调动起来守城。”
“是,属下立刻去办。”张魁如来时一般,风风火火地离去。
“王上我们怎么办?”
叶无缺转头看着她,面露难色。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两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梨叶城尚未传来不利的消息,但此时若撤兵,必然会导致对方猛烈进攻。墨月国的进攻没有半点风声,想来定是早有预谋。
以叶金瓯的品性就算他奉上整个和叶,亦换不来活路。唯一可能帮忙的傲天国,已被彻底得罪了,若让他们知晓和叶的处境,怕是恨不得要来踩上一脚。
“和叶的路可是要到头了?”他心底哀叹道。
“晗儿”,他靠近她,亲昵地唤道,仿佛回到数年前两人最甜蜜的时光。
王宜晗倚靠在他身上,身心得到片刻安慰。
“你收拾东西,带谦儿他们离开这儿。”他继续道。
“王上,你在这,我们能走去哪里。”
“墨月、星叶”,他咬牙切齿地念着两国的名字,“我们已经被包围了,只能到北海上先躲躲了。”
“出海?那大海茫茫无边际,根本无路可走。不若我们去求王兄,现在理应一致对外呀?”
“孤若奉上整个和叶,他兴许会答应对外。但他绝不会放过我,放过我们。谦儿还小,即便是语儿,亦难善了。你指望他一个连弑父都做得出的畜生,救我们,绝无可能。”
“那……那该如何是好?”
“别担心,只是让你们先离开一阵子,不过月余待局势稳定,便接你们回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瞬间没了主意。
那个贱人是墨厉王最宠爱的女儿,若他在位,绝不会出现如今腹背受敌的局面,可他已成枯骨,她亦身死。两国没有姻亲联结,以致毫无准备被打上了门,意图明显不过。
此刻她有些后悔了……后悔没留她一命……至少能有点用处!
海上没栖身之处不说,还有诸多危险。儿时她祖家一直住在海边的城邑,最是了解不过。
靠着海边为了生计捕捞的船,时常会被大海吞噬,再也回不来。
“王上,妾身自小在海边长大,在海上根本没法生活。若让妾身带着谦儿他们躲到海上去生死难料,妾身更想留在王上身边,与王上同甘苦共患难。”
“你过去不是说常有船出海,待上几日便满载而归?”
“风和日丽待上三两日是无妨,若赶上狂风暴雨,那便是连人带船都要沉到海底去了。”
这样看来海上还不如这王宫安全,叶无缺想了半天,亦没想到该如何办,换言道:“你且安心待着,孤先去议事。”
他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受召前来等候议事的众官员已到齐,个个惶惶不安,七嘴八舌地议论。
“如今局势既已知晓,大敌当前废话不多言,诸位有何办法都说来听听。”
“王上,墨月大军势如破竹,如今兵临城下,臣建议不若与温王联手。”
“诸位都是跟着孤一道建立和叶国的股肱之臣,依你的意思,叶金瓯能不计前嫌地接纳诸位?继续高官厚禄?”
“这……”最先提建议的那位大臣被怼的说不出话来。在他看来想如何保国,不如先考虑如何保命。
“依臣之见,不若迁都。王上举全国之兵力攻打星叶。若朱将军成事,王上便能入主彩叶城。到时再集合所有剩余兵力,相信定能抵抗墨月此番来势汹汹。”
“孤那是攻打吗?那是不惜以全国之力对抗,否则早被他攻进城了。只是没想到那无耻的墨星辰竟然趁火打劫。”
“王上,墨月大军已至青叶,距此不过数百里,不出十日,必然至此,再不迁都就晚了。”
“迁都……”叶无缺沉默地思考着。
“王上此法可行,城里兵力短缺,不若尽快迁都。”另一位大臣附和道。
“臣记得桑叶城的郡守曾与辰清王有过交集,可以趁迁都之计,派他前去议和。”典仪院的周名提议道。
“赵德仁竟与他有交集,莫不是有叛国意向?”叶无缺怒道。
“王上并非如此。是之前桑叶城爆发瘟疫,墨厉王曾派彼时的平昙君前来驰援,虽谈不上什么交情,但至少有过几日交集,也许比在场的诸位大臣能说得上话。就算议和不成也无妨,一个郡守而已。”
“郞中令到。”守殿的宦官宣道。
季禾满头大汗进殿跪地不起,神情既紧张又慌张,“臣有罪,万死难辞其咎,望王上处臣死罪。”
“城内外的守卫可都布置妥当了?”
“王上放心,城中能派上用场的全部安置妥当。”
“你的确是死罪不可恕。”
“是臣失职。不过臣已查探清楚,墨月国共有四万兵马,所到之城,与之抗衡的兵力稀缺不说,他们更是围堵截获了所有想要传递出去的消息,连一只鸟都不放过。以至到了青叶城,消息实在瞒不住了这才透了出来。”
“照你的意思是说,并非你无能,而是他们心思缜密。”
“臣不敢,是臣失职,罪该万死。”
“你当然罪该万死,身为郎中令,掌城中军,却连敌军即将兵临城下,才知晓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