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师傅的意思是有把握治好的。不过据我观察王上病得不轻。”后面那句他是悄悄贴着师妹耳边说的。
“在宫里你和师傅万事都要小心再小心,尤其是师兄你一定要少说话。你记得和师傅说,给王上的药,全部都要亲力亲为。万万不能让有心人钻了空子。要是遇到什么事,一定记得传消息回来。”
“在宫里你师兄我连句话都不敢说,放心好了。你快去招呼郑大人,别怠慢了。”
“好。我先回去。”程澄回到前堂,从荷包里掏出几片金叶子,递了过去,“我这师傅和师兄不晓得宫中规矩,还要麻烦您多多提点照拂。”
“都在王上身边侍奉,理当互相照拂,姑娘放心。”他美美地收下金叶子,满面笑容。
“让大人久等了,可以走了。”孙良过了半刻钟背了两个包袱回到前堂,“师妹医馆就交给你了。”
“师兄在宫里不比自己家,凡事都要亲力亲为,万不能给旁人添麻烦。”
“知道了。”
两人离开后,程澄吹响口哨唤来了小黑,传了消息给王子。
消息传去两个时辰小黑都没回来,到了关店的时候,程澄准备关了店便出去寻它时,它扑哧扑哧扇着翅膀飞了回来,身后跟着骑马而来的墨星辰。
“随便找人给我送两套衣裳就好,王子怎么来了?”
“你要住医馆,我便陪你住医馆。留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额……你牵马从后门进来。”程澄接过他递来的包袱,给他指了后门的方向,顺便将前堂的店门关了。
她回到后院,见他正将马栓在草棚下,“王子用过晚膳了嘛?”
“没有。”
“正好我也没吃,你到前院先坐会,我去炒个菜。”一个人看店,她亦是吃饭的机会都没有。
“我替你生火。”
“好哇,辛苦啦。”她看着填柴生火的王子,嘴角露出笑容,这年代懂得做家务的男人简直就是独一无二的稀有品种。
程澄炒菜重量不重数,她对吃食的认知填饱肚子才是关键,在山上这几年,厨艺丝毫没有长进,远不如后起之秀的峥峥。
“这个菜啊就得量大,否则每样一小盘,要炒好几样才够吃。一道青菜炒肉,荤素皆有,简单完美。”她看着桌上那盘菜说道。
这话说得像是给自己听的,实际是给对方听的。
“坐下吃饭,你的肚子都咕咕叫了好几遍了。”墨星辰催促道,这丫头都饿坏了,废话还那么多。
她先夹了一块肉片放嘴里,“味道还行,你尝尝。”顺手夹了一片放王子碗里。
“还好。”
“有个事想向王子打听一下?”
“你师傅的事?”
“宫里的太医都治不了王上的病,师傅进宫会不会有事啊?”
“诊病而已,能有什么事!”
“也是,我之前去诊病也没什么问题。”
“你什么时候去给王上诊过病?”
“……不是墨厉王,是之前我去南都时,碰巧进宫诊过病。看来宫中的医官治不了时,便都会去寻宫外的医师,套路都差不多,也不知道师傅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见着东方莫离了?”
“嗯。不过时间紧,没见到妍妍。听东璃君说,武兮枫回墨月了,王子有他的消息嘛?”当年她去问天阁托人处理他们两个的通行证时便知瞒不过他,索性和盘托出。
“过两日宫中举办宴会,你想去嘛?”
“宴会?算了吧!宫里规矩多,我还要照看医馆,不去凑那个热闹了。不过为什么举办宴会啊?”
“星叶和叶两国派来使臣,感谢我们帮助他们解决疫病的问题,为此特意办的。”
“那王上不会想起我,让我去参加吧?”程澄下意识问道,那时刚回墨月,王子上报,提过自己,还因此得了赏赐。
“王上身体不适应该不会记起你,宴会由太子负责,他不知道你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
“这么不想去?”
“当然了!太不自由了,规矩还多……”
墨星辰深深地注视着她,微不可察地轻叹了一声。
饭后在墨星辰洗碗的间隙,她将二师兄的房间简单收拾一番,给他住,她则睡在三师兄的房间。
白日王子回府,晚上来陪她作伴,过了两日,她没等到师傅回医馆,却等来了二师兄。
“清儿?”吴不知进门见到柜前熟悉的面容,试探地问道。
“二师兄你终于回来了!”程澄一眼便认出他了,与几年前一模一样。
“几年不见,小丫头长大了!”
“二师兄还是老样子,没什么变化。”
“身上的毒解了?”
“嗯都好了,能再活个百八十年。”
“那便好。师傅可在里面?”吴不知抬腿往内室走去准备见师傅。
“师傅不在,前两日师傅带着三师兄进宫替王上诊病,还没回来,怕是要留上一阵子。”
“这两日都是你一个人照看医馆?”
“师傅说你近日要回来,我便留下守着了。师兄这次外出一年多都去哪了?”
“北至星叶南至傲天,去了不少地方。”两人聊得正欢,医馆进来一位妇人,打断了吴不知的话。
“听说这里有位女医师?”她出声询问道。
“我就是,夫人里面请。”妇人看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模样,脸上瞬间流露出置疑,还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跟了进去。
吴不知没想到师傅不在,清儿负责坐诊看病,看来这几年没少学习。
“夫人哪里不舒服?”
“我吧就是,那个,那个每次来月事会肚子疼,疼得很……”妇人支支吾吾地说。
“上次是什么时候?”
“就前几日,刚过去。我是听了隔壁大婶说这里有个女医师,想来看看,这病跟别的医师不好说,可没想到姑娘年纪这么小,我这妇人的病,怕是看不了。”
“既然来了,夫人不妨让小女子诊诊看。”
这类质疑程澄三年间听了不知多少回了,早已不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