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娇兰宫为奴为婢,比在其他两位公主那里当差,总能多得不少赏银。
各宫奴婢亦分三六九等,所有公主宫里的奴、婢,娇兰宫里的最受人奉承。
只是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亦在奴、婢之间心照不宣。
五公主高兴,他们可跟着高兴;五公主生气,他们便要提着命侍奉,一场风暴过后,那命还在不在,全凭运气。
处理掉惹她心烦的婢子,墨晓然回殿闲适地倚靠在榻上,陷入深思。
她嫉妒三王姊命好,当年不仅能嫁给傲天国的太子殿下,如今一跃成为傲天国王后。她不关心她能嫁去傲天国的原因,只埋怨父王为何不能让自己也嫁过去。
墨嫋——字晓静——娴妃之女。娴妃出身傲天国世家大族,因与墨月国联姻,远嫁此地。其背后仰仗的外家势力不容小觑,仅凭这一点,墨晓静便有嫁入傲天王族的先天优势。
“小翠。”她回忆在太子府茶会上见过的叶无缺,样貌远不及太子殿下,不过为人还算谦和有礼。
“奴婢在!”被唤的婢子老实地站在那听吩咐,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你说那个叶无缺如何?”
“奴婢只见过殿下两次,看起来是个风度翩翩、出手阔绰的王子。”
“何来两次?”
“一次是宫中设宴,再次是太子府的茶会。”
正月十五夜宴那日,她全程只盯着东方莫离一人瞧,其他人根本入不了她的眼,不怪全然不记得。
“二王子他……”她心神不定地道。
“坊间有传,那位是星叶国最受宠的王子呢。依奴婢瞧,他怕是早对公主生情,上次茶会,对公主殷勤备至。”
“是嘛?”
“公主是咱们墨月国最受王上宠爱的,依奴婢看,那个东璃君远没有这位二王子有眼光。”
“今儿是哪日?”
“已是七月一了。”
“知道了,退下吧,本宫要午睡会儿。”墨晓然吩咐道。
此刻,幼时母亲百般叮咛的话言犹在耳,她常道:“姝儿,女人这一生,最难不过选夫君,一定要挑一个爱你的,不要挑那个你爱的。若非阿娘当年执意嫁你父王,何故落得心力交瘁,纵使这般,亦换不来他多一点点的爱。”
两日后,墨月与星叶再度联姻的消息不胫而走。
程澄在问天阁得到赵仁的消息之后,便抓紧一切可利用的空闲时间,处理在城中的相关事宜。禾青、福利院、通关文碟、留书、行囊,现在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她骑着小花慢步在回府的路上,脑子里琢磨着,八月八公主送嫁是个好时机。当三师兄说起听来的这个消息时,她便想到人多好办事。
只是眼下还有一事要处理,按照王子平日作风,她晚归一个时辰就要出来寻,得先找个借口搬出府才是上策。
走到院门口,撞见一副苦瓜脸的家宰走来,她好奇地询问道:“家宰怎得这副表情?王子凶你了?”
“郡主误会了,是老奴想着过几日家主生辰,该张罗庆贺一番,被否决了。”
“王子生辰,什么时候?”
“七月初七。”
“王子是七月初七的?”
“正是。”
“既然王子不愿庆祝就算了吧。你知他喜静不喜闹。”
“郡主说得是,老奴退下了。”
“家宰慢些走,也没提盏灯,小心别摔着了。”
她进书房时,见王子与师傅正在商议事情。两人谈论什么布防什么守卫分配的,她也不懂,拿着新制的那套细针,练飞针去了。
以针为器是她结合电视剧里的暗器,以及自身条件想出的关键时刻保命法,现在已能达到丈内命中目标,针针精准。
一轮接着一轮,她这绣花针飞得很上头。
墨星辰连唤了三遍清儿,才将她从扎针的世界里拉出来。陈迩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注意到。
“王子怎么了?”
“过来。”
她收回靶上的针,急忙走过去。
“专注是好事,但不可急于求成,免得伤着自己。”他叮嘱道。
“知道了。王子生辰想要什么礼物?”
“没什么。”墨星辰提眸瞧了眼站在他面前的人,道:“你乖一点,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
“清儿不够乖嘛?不惹事不添乱,会赚钱不乱花钱,每日两点一线,认真学医努力习武的。不若王子说一说,清儿还要怎么乖一点。”
“乖乖待在我身边。”
“额……”
她本想找个理由说搬走的事,现下反而不好开口了,换言道:“王子该陪我练剑了。”
“好,等一下。”他回书房的架上拿来一把新剑,墨蓝色的剑鞘闪烁着点点星光,“这把剑给你,今日刚送来,名唤’水星’。”
“水星,这名字不错,有我们那的味道。谢谢王子,我很喜欢。”
“你们那?”
“额……清儿是说,那卷书里描述的我们那。王子快点,我要用水星跟你对招。”
黑夜笼罩的院落,在烛火的照映下微微泛着澄黄的色泽,弯弯的月牙挂在天上与暗云共舞。院中两人一高一矮,一来一去,挥剑干净利落,招招都精准到位。
习武的目的在于战胜敌人,舞得花俏不如挥得精准。
不过一年的光景,程澄深刻明白电视里那些花把式果然都是娱乐大众的,现实中耍那些无用花招留下的空档,瞬间就会被敌人乘隙而入,毕竟敌人没那个闲功夫看你舞剑作秀!
“我认输,我认输。”程澄撇着距离脖颈一寸位置的寒光,怯怯地说。
“你说要练剑,就这么练的?”
“对不起,分神了。”
“再来。”
近一月,她每日都练剑到力竭,方止。自知无法预料未来会遇到什么人,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回房前,她唤住要进书房的人,问道:“王子生辰那日,可有什么安排嘛?”
“有事?”
“没什么,随便问问。我想王子要是没别的安排,可否早点回来。”
“好。”
程澄回到卧房,将剑放在桌上,瘫坐在椅子上,休息了一阵,缓了些力气回来。便开始研磨,将脑海里刚刚想到的一一记了下来。
“这可是大部分穿越小说在古代都会做的一件特别新奇的礼物。”她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