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殿内,彩菊站在王后身旁,面露得意。程澄跪在殿中,王上不让起,她不敢不从。
按她的描述,在场大多数人理解的意思是,她尾随彩菊在先,诬陷彩菊将人推下水在后,她跳下去救人不过是在洗清嫌疑。
而彩菊的描述,在众人看来很是合情合理。她所说的是,想回宫为王后取件披风,碰巧撞见清儿将人推下水,清儿发现她后,才跳进水里救人,她被吓坏了,慌张地跑回来禀报。
双方都没有证人,多数人包括王上都已站在彩菊那边,谁让清儿尾随人后做偷偷摸摸的事。
奈何东璃君离开前留下那么一句话,墨厉王想直接处罚老九的婢子,现下却踟躇不决地胶着在这。他自然不怕一个弱冠之年的孙辈,只是其背后的第一大国他不得不忌惮几分。
“王上,臣有话讲。”萧归一起身行礼,得到首肯,继续道:“不如将二人交于廷尉府查办,新晋廷尉赵如安审案能力一流。”
墨厉王自是不想僵持在这,星叶国的还在下面看笑话呢!
他很是赞同道:“萧相所言甚是,来人,将此二人押去廷尉府,由赵如安主办,定要查明真相,另遣典仪院顾守城协办,定要给傲天国一个的交待。”
廷尉府彩菊没有怕的,王上信自己不信清儿,自已背靠王后,到哪审结果都一样。
她抬头挺胸地走到殿中央,站在清儿旁边,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慢着”,东璃君此刻折返回朗月殿,站到清儿旁边,嘲讽道:“救命的跪着,杀人的站着,墨月国的规矩还真的是,百闻不如一见!”
“东璃君此话怎讲!她们双方各执一词,无法断定凶手,正要交廷尉府查办。”墨星海沉不住气地回怼道。
墨厉王再想让那婢女跪着,此刻也得吩咐她先起来了。
程澄站起来,微微侧头向救兵投以感激的微笑。
“你来说。”东璃君示意他身后的人——正是娴妃的贴身婢女秋实。
秋实将她今晚看到的事娓娓道来,“席间娴妃见东璃君与翊王子离席,担心两位殿下,安排奴婢跟去伺候。
“翊王子在殿里待得闷想去莲池,奴婢便带二位殿下过去了。在那待了一阵,东璃君身体不适,奴婢便将殿下送去不远处空置的寝殿休憩,翊王子留在池边玩。
“安置妥东璃君,奴婢返回去寻翊王子。就看见慌慌张张从池边走过来的彩菊,在她逃走的路上奴婢捡到这个荷包。”
她这段话任谁听来都算不上什么证据。
程澄却发现她所说根本是瞎话,池边当时只有三人,她根本不在现场。
要说她做伪证,可说出来的话,完全没有实质的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亦根本不能指证彩菊是凶手,反而印证了她确实是在池边被吓到才慌张离去的。
彩菊亦果然按照她预想的那样辩解道:“奴婢就是看到清儿的举动,被吓到才慌忙离开,荷包肯定是那时候不小心掉了。”
“你可确定这是你的荷包?而且你根本没有靠近池塘,更没有推翊王子下水?”秋实问。
“荷包是我的,我绝没有靠近池塘。不信你可以打开看看,荷包里面绣有我的名字。”
秋实打开荷包,荷包里的香料凝成一团,侧面确实有“彩菊”二字,她递给东璃君。
“王上,这只荷包一直攥在翊王子手里,刚刚太医来诊脉时才发现。奴婢之前说是在路上捡的,是怕凶手不认才出此下策,望王上赎罪。”秋实跪在地上叩头请罪。
“孤恕你无罪,起来吧。来人,婢子彩菊意图谋害傲天国王子,押入大牢,后日午时判处水刑,诛三族,同日同时同刑。”
“王上,奴婢是冤枉的,求王上饶命。”
“冤枉?你是觉得孤冤枉你,还是翊儿冤枉了你。”
此刻彩菊面如死灰,颓废地瘫在地上,荷包何时被对方抓去的,她完全没有印象。
此番境况她不是没想过,所以她最近一直小心谨慎地寻找合适的机会,没想到还是功亏于溃。自己死罪难逃,她认命,可家人是无辜的,她想拼尽所有,避免自己牵连他们。
“王上,奴婢是受人指使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望王上明鉴,饶恕奴婢族人性命。”
墨厉王眸光变暗,杀意瞬间外露,她是王后的婢女,说自己受人指使,难道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他不给她辩驳的机会,沉声道:“来人,拖下去。”
侍卫强硬地拖她下去,她嘴里不停地嘶喊:“王上,王上求您。”
“这婢女说受人指使,墨厉王难道不想查明真相,给傲天国一个交待?”东璃君可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们推出一个婢女就交待过去,若非受人指使,一个奴婢怎会如此胆大!
事以至此,突然让她暴毙,恐引起两国纷争,墨厉王看向王后,见她微微摇头面色如常,才安心些,至少表明此事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