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禔握住了掌灯的手,柔声道:“师妹,不要着急,我们有很多时间慢慢说。”
爱上谢怀昭似乎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谢怀昭会在她被人嘲讽时,挺身而出;会在她落难时,冒死送来她的刀;也会在冲动抱了她之后,跟她说一句唐突。爱上谢怀昭再正常不过了,可她的人生,偏偏不需要爱情。
不可否认,谢怀昭对她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她可以为了谢怀昭,在深秋入湖取剑;也可以为了谢怀昭年少时的一句话,只身来到越国。
谢怀昭不是她的同路人,她早就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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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漫长,风雪漫卷。
长淮河岸边还有零星几家酒楼客栈点着灯,宋晚禔提着灯,沿着河边行走,她不知道这条路何时会走到尽头。
前方一个撑着伞的女子迎面向她走来,终于,女子在她面前停下。
徐初宁缓缓道:“小禔,前面没有路了。”
宋晚禔抬眸看向对方,轻笑道:“好久不见。”
徐初宁将伞向对方倾斜,握着手里的酒壶道:“我曾听过烹雪煮茶,不如今夜试试烹雪煮酒。”
宋晚禔这才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挑眉问道:“喝酒了?”
徐初宁道:“没醉。”但也足够让她丧失理智,来见宋晚禔一面。
宋晚禔笑道:“烹雪煮酒,以后有机会再试吧,今天想......”今天想在雪夜里亲吻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是徐初宁。
她凑近徐初宁,一只手慢慢攀上她的脖颈,下一瞬,薄唇贴在对方唇角。
突如其来的亲吻让人措手不及,徐初宁怔怔看着那双唇离开自己,然后停留在她眼前,轻声细语:
“徐初宁,去你那里吧。”
宋晚禔想,她一定是疯了,才会在雪夜里亲吻一个只见过几面的女人。可看到徐初宁站在她面前的那一刻,毫无理由的,她想亲她。
不多时,她们到了一处院子。屋内有人点了几盏烛火,让宋晚禔刚好看清那人的脸。
她借着昏暗的烛火,靠近了徐初宁。慢慢地,慢慢地,她吻上了对方的唇,伴随着轻微的酒气,温热的气息开始交缠。
她用舌尖划过她的唇缝,轻轻撬开对方的唇齿,把舌尖探进去,与对方的舌尖舔舐纠缠。徐初宁一定没和别人接吻过,她想,可她也是第一次,她只是靠着本能做出了这些。
徐初宁才知道原来吻会让人喘不过气,她小心翼翼环住对方的腰身,努力回应着,她脑袋逐渐发昏,感觉自己真的喝醉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被宋晚禔放开。
随后,宋晚禔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徐初宁……”
徐初宁这才找回了点清晰的意识,柔声道:“小禔想做什么都可以。”
宋晚禔道:“我是说,你帮我,可以吗?”
徐初宁道:“好。”
她伸手解下对方的衣带,这件衣服是她送给宋晚禔的,她再熟悉不过。她带着人进入了帷帐,心里却在苦苦哀求上苍,茫茫苍天,她欲渡凡人成仙。
夜色吞噬了每一寸肌肤,霎那间,浓重的、孤寂的,散落一地。她轻抚到了宋晚禔锁骨上,早已结痂的伤疤,然后轻轻咬到了那上面。
宋晚禔急道:“你做什么?快点。”
眼见徐初宁解下自己身上最后一件衣裳,一只手绕过她的侧颈,细碎的吻落下,和刚刚的吻不同,徐初宁的吻温柔而又杂乱无章。
她似乎找到了一个出口,缓缓闭上了眼,加深了这个吻。除了唇上的触感,她什么也感觉不到,犹如风雪静止,封存在寒凉的夜色里。
在短暂分离的时刻,徐初宁在她耳边低语:“小禔,我说过,不要忍着。”
轻轻的喘息声终于打破了寂静的夜色,她与她在汪洋中沉沦,浪潮迭起,屋内微弱的光,都被卷进这激流中。她不停吮吸着,不受控的颤动,四周涌来的海水将她吞没。急切的、温和的,一切都归于平静。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落在屋顶,落在地面,也落在她身上,那是滚烫的、炽热的雪。无数片雪花轻轻覆盖了她,温柔地轻抚她每一寸肌肤。
指尖离开时,她缠上对方的脖颈,紧贴着温热的身躯,轻声唤她的名字,“徐初宁……”
她有些懊恼,冲动之下竟和徐初宁这样交缠。可唯独这个人,不问她的过去和将来,在她疲于奔逃的人生中,给了她一条可以往前走的路,让她得以喘息。
只听见徐初宁轻声道:“小禔,我一直在。”
她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抚。于是,她甘愿献上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