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名为杓兰,自小跟在南星娩身边,如今十五六岁,正是藏不住情绪的年纪。
杓兰开心地问道:“姑娘,今日我们还出门吗?”
宋晚禔想起五日未见的南星娩俩姐妹,笑回道:“出,我们去少庄主的临风院。”
临风院里,南星娩面前摆着一盘棋,听着身后的南星仪和她的侍女对话。
南星仪问道:“父亲那边的人查到南霖泽的下落了吗?”
侍女道:“没有。”
南星仪道:“那我们就帮父亲一把,把南霖泽的尸首送到父亲面前去。”
……
南星娩听着心烦,胡乱放了几颗棋子,棋盘变成僵局,退一步或进一步,都无法破局。
就在此时,她被人从身后握住了执棋的手,只听见南星仪低声道:“姐姐,不要着急。”
南星娩怔了怔,道:“退一步是死局,进一步亦是死局,你要如何解开?”
南星仪慢慢握紧对方的手,勾着食指往下触碰到了对方手中的棋子,她轻笑道:“黑棋白棋都在我们手中,姐姐,我们不会输。”
南星娩悄悄缩回了手,冷冷道:“你有把握就好。”
南星仪目光微沉,仍笑着说:“姐姐,你不了解父亲,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我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南星娩冷哼一声,讥讽道:“我不了解少庄主。”
几日前,她连夜回山庄,怕父亲因南霖泽的死而迁怒于南星仪。南星仪表面上应着她,加派人手看守尸体,实则谋划着如何把尸体秘密运回山庄。
南星娩被她的好妹妹禁锢着无法离开,她一眼未瞧南星仪,直直盯着棋盘,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你不准进去!”
门外顿时传来一阵响声。
被拦在门外的宋晚禔无奈道:“麻烦你帮我……”
铃萝打断她,气鼓鼓道:“我说了,你不准进去就是不准进去,我不帮你!”
宋晚禔对这个声音很熟悉,这不正是前几日追着南星娩的人,她不免想到另一些事,还未将个中关窍连起来,思绪被人打断。
南星仪道:“铃萝,让宋姑娘进来。”
铃萝转过身,生气地跺了一下脚,大声道:“南星仪,你又凶我,我再也不喜欢你了!”而后小跑越过南星仪,扑向了南星仪身后的南星娩。
宋晚禔显然是看不懂这三人的关系,她抬脚踏入临风院的门,朝南星仪走去,笑道:“宋某不请自来,叨扰少庄主了。”
南星仪面露歉意:“怎么会是叨扰,反倒是铃萝不懂事,让姑娘看笑话了。”
宋晚禔微微颔首以作回应,她的注意力仍放在铃萝身上,不远处被少女紧拥着的人耐心地哄了她几句,铃萝不再叫嚷,于是南星娩牵着铃萝离开。
南星仪似乎已经呆住了,过了半晌,她恢复了神色,道:“宋姑娘,请随我来。”说着,她领着人去了后院。
刚一坐下,她立马跟人道歉:“宋姑娘,前几日事出情急,实在是抱歉。”
宋晚禔知晓她是在说五日前那一出,意味深长道:“少庄主的位置,坐得不够稳吧?”
南星仪手上的动作有一瞬的凝滞,随后抬眸应声:“宋姑娘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明哲保身吗?”
宋晚禔道:“不论是沈掌柜还是少庄主,应该都不会让我明哲保身。”从沈清眠引她去风来客起,已然是把她拉入局,现如今她人在照灵山庄上,没有人会让她明哲保身。
南星仪笑道:“宋姑娘是客人,山庄的事本就不应牵连姑娘。”除了几日前她利用对方,为后山的事给父亲一个交代,现在她还真不打算让对方掺和进山庄这些破烂事。
沈清眠疯疯癫癫的要找什么蕴魂铃,给死去的姑姑聚魂,简直是无稽之谈,如今还找了个人进山庄,她有些烦躁。这几日,她让杓兰盯着宋晚禔,见对方并没有什么奇怪行径后,她才稍微放下些警惕。
宋晚禔瞧着南星仪,眼里充满了疑惑,过了半晌,她冷冷道:“少庄主这样的话,宋某恐怕是爱莫能助了。”
南星仪垂着头,似是在思考,好一会,她沉声道:“那,就让我试试你的身手。”说着,她抬手击向宋晚禔。
宋晚禔反应迅速,起身躲避,二人在后院里交手,有来有回,许久后,南星仪稍显下风,宋晚禔立刻停止了打斗。
宋晚禔道:“少庄主年纪轻轻,身手不凡,宋某佩服。”她这话倒是真话,南星仪比她小两岁,又明显地没有太多与她人交手的经验,虽然她并未使出全力,但南星仪仅仅只是稍落下风,确实令人佩服。
南星仪带着歉意道:“是我冒犯,姑娘随我来。”
宋晚禔跟着对方进了地下密室,室内寂寂无声,摇摇欲坠的灯火照着层层叠叠的书架。不多时,她们绕到了书桌前,桌上零星摊着几本书籍,旁边还有一盏忽明忽暗的油灯。
她直勾勾地盯着这盏油灯,似是笃定这油灯藏着什么,她回头看了看南星仪,道:“少庄主,桌上这盏灯可否借我一用?”
南星仪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坦然道:“这密室里的东西,姑娘随便拿,不必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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