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他已经预料到了谈判不会成功的结果,毕竟那可是一件论谁也不愿出手的宝物,就算再怎么提高价格也没用。你父亲的目的仅仅是希望你能鼓起勇气一个人去谈判,所以最开始我就说了嘛,不必那么紧张莫里斯,就当是交了一位年长些的朋友。还记得当时他说的话吗?和她打好关系,你的这次考验就算成功了。”
“那我想我应该做到了。”莫里斯长舒了一口气,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她甚至邀请我下次再去玩,在我临走的时候还塞给了我一大盒小饼干——要来点吗,塞西?我希望它没被我压得太碎。”
“因为你真的很可爱,莫里斯。”塞西莉亚说,“那么就来点吧,看看这位,一听见你带了饼干,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莫里斯的脸红了,他解开了斗篷披在椅背上,低头从口袋里拿出饼干盒,以躲开塞西莉亚和她妹妹的目光。
“所以,你去拜访谁了,里安纳先生?”里德尔问,“这听起来……她似乎拥有一件千金不换的宝物。”
他突然提起了兴趣,坐直了身子,手指在杯侧敲打着节奏。
“赫普兹巴史密斯。”莫里斯拆开饼干盒,边说出了一个凯特琳娜完全没听过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她,不过她在那些大世家中还算挺有名的,因为——”
“因为她宣称自己是赫奇帕奇的后裔。”里德尔说。
“哦,就是这样。”莫里斯看起来有些惊奇,或许是因为里德尔的交友面已经远远超出了他可以想象的地步,“虽然这只是个传言,但她家里的藏品确实是不一般地多。”
“比如说,赫奇帕奇的金杯?”里德尔用近乎于耳语的声音喃喃着。他眯起了眼睛,凯特琳娜从那张英俊的面孔里读出了蛇的意味。
“是的,赫奇帕奇的金杯。也就是我此行的目的。”莫里斯说,他给每人都分了块史密斯夫人的小饼干,接着叹了口气,“想从她这买到金杯可不是件容易事——钱好说,但很少有家族可以放弃这么一件能显示身份与历史的宝物了,更别提是那四位创始人留下来的了。我记得,另外三件到目前为止还毫无讯息吧。”
在莫里斯提到另外三件时,里德尔手指上的节奏短暂地停了停。“所以你看到那个金杯了吗?”他继续问了下去,像是课堂上最好学的学生,“它是真的吗,里安纳先生?”
“她让我看了一小眼——搁在天鹅绒上、被严密的魔法保护着。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我可没法判断它是真货还是个替代品,只能肯定一件事——就算它是个仿品,那做工也绝对是价值连城。”
里德尔向后靠了过去。他并没有吃史密斯夫人的饼干,只是再次望向窗外,又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
画面又一次变化了,温暖的雪中小屋在暴风雪里崩塌,世界再次翻天覆地,这一次记忆没有再给出什么明确的场景,而是混乱得像是一片泥潭。将这片记忆取出的人当时一定是很不安,在这片混沌中,邓布利多教授解释道,她的思绪很乱,甚至无法将注意力集中到某一个单独的事情上。
于是万千记忆的碎片在他们的周围飞速地盘旋着,每一片都尖锐而破碎,凯特琳娜只能在它们从自己眼前飞速掠过时捕捉到一丝半点只言片语。“她死了。”一个莫里斯的影子从她的耳侧划过,“赫普兹巴史密斯被她的邻居发现死于客厅,在清点遗物的时候他们发现少了一件。”接着是一张预言家日报和上面的讣告,还有一篇小小的、关于寻求死因线索的启示。
“他杀了她。”在她的旁边,哈利轻声说道,“他从里安纳先生那儿得到了有关金杯的线索,于是拜访了史密斯夫人,并带走了它。所以里安纳先生最开始才一直不愿意告诉您金杯的事,教授,或许他一直认为史密斯夫人的死亡有他的责任。”
“眼下这可能是我们能得出的最接近于现实的结论了。”邓布利多教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