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楚笑着说:“这才一部电影上映,已经很好啦。他还没毕业呢。”
徐海洋也笑了,“是。很多人一炮而红后,反而好长时间没有进组。”
“《夜长梦多》的票房,塞壬知道吗?”
“知道,每天我都和他说。”
刘楚安静了一会儿,抽了两口烟,“他好像没什么反应啊?他这个岁数,这么沉稳?”
徐海洋笑着说:“不,他不是沉稳。他不太在乎这些。你可以简单理解为,他就是傻。”
“你才傻呢!”
被说坏话的正主来了。
徐海洋和刘楚都笑了。
蓝塞壬拿眼睛斜他,“你才傻!”
“怎么,收工了?”徐海洋直接跳一个话题。
“是,收工了。人家工作人员配合着收拾东西,我找不见自己的工作人员。”
徐海洋掐了烟,“谁知道你们还要亲多久。”
“拍吻戏了?”刘楚一下来了兴趣,“挺快啊。”
“一见钟情,可不是快。”徐海洋句句带刺。
蓝塞壬不理他,转身去化妆间。
两人在后面跟着,刘楚说道:“拍了好多条?”
徐海洋回答:“嗯。很简单一场吻戏,一直NG。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刘楚偷笑,压低声音,“真有可能。”
接下来的情节发展也很快。
加曼和HB正式地在一起了。
加曼的画家、诗人、电影导演、独立制片人、同性恋权益活动家这些身份,让他一直是英国媒体采访的热门对象。自从1986年10月他公布了自己HIV阳性,媒体对他的采访更多了一项内容——抗击HIV。
加曼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记者问他身旁的男人是谁。
加曼握紧HB的手,微笑回答:“我的爱人。”
从此,加曼和HB的爱情备受瞩目。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曼的病情开始影响他的工作。他大多时间留在海边的房子。HB给加曼在海边的房子起了一个名字叫“希望之屋”。
HB在工作日住在凤凰之屋,周末和节假日回希望之屋。因为公寓离工作室很近。
两人每天都会打电话。
这段情节不多,时间线很快推进到1989年1月。
拍到这里,威尔逊导演给蓝塞壬放了一周假——减重5斤。
徐海洋和蓝塞壬对“减重”不意外,对这个数字要求有点意外。5斤就可以吗?
威尔逊说:“在后面的拍摄中,你还要越来越瘦。一开始,慢慢来。”
也就是说,这5斤只是一个开始。
徐海洋研究了田姝发来的减重食谱,带着蓝塞壬到附近的超市采买食材。
前两天,蓝塞壬吃了三餐,晚饭后和徐海洋一起在洋房附近散步一小时。
第三天,蓝塞壬没吃晚餐,散步一小时。
第四天,没吃晚餐,没散步。
第五天,没吃晚餐,徐海洋给了他一根香蕉,他吃了。
最后两天,不吃晚餐,徐海洋给他水果,他也不吃了。
第八天早上,蓝塞壬空腹上称121斤,7天瘦了7斤。
回到剧组,威尔逊对蓝塞壬的减重效果很满意。
加曼身上的并发症开始显现,他频繁的发烧。
今天拍得就是蓝塞壬试镜的那场发烧戏。
在希望之屋里,加曼连续烧了三天三夜。他拿掉体温计,长出了口气,退烧了。
他艰难从床上坐起身,身上T恤的领子和后背被汗水浸透了。
他坐在床上,看着扔在地板上的一件件湿透的T恤,那是这三天中,他换下来的汗湿的T恤。
他慢慢起身,走到窗边,衣服在他身上晃荡。
他站在窗前,抬脸迎接阳光,带着淡淡的笑意,自语道:“又活了一天。”
今天的服装、道具,蓝塞壬本人的状态和妆容都与试镜那日不同。
试镜那天,徐海洋能看出这是一个连日高烧的人,对阳光的热爱。
今时此地,蓝塞壬让徐海洋看到了一个HIV病人对病魔的抵抗,对生命的热爱。
这日中午HB回来了。他进到房间,看到了地上衣服和床上的加曼。
HB上前吻他,贴他的额头,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加曼摇摇头,说:“我想和你一起过周末。等周一你和我去医院。”
HB再次吻他。
HB收拾起地上所有的衣服,给加曼换了一套干净衣服。
他抱着衣服去开洗衣机。
洗衣机转动起来,HB从卫生间拎出拖布,准备拖地。
加曼跟在HB身后,HB让他回床上躺着,加曼摇头继续跟着HB。两人时不时说句话,有时说工作,有时说句笑话。
这栋小楼只有两层,HB把两层都拖了一遍。洗衣机停了,他去晒衣服。加曼依然跟在他身后。
看到这里,徐海洋突然想起,上一周他们在家里减重,也是这样的场景。
他在洋房里上上下下收拾,蓝塞壬一直跟着他。
减重之后,蓝塞壬的话开始变少。
徐海洋知道他这是正常反应,不会非要他说话,任他这么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