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伤了好办,我是个大夫,有极好的跌打药,赔给你们便是,又何苦为难我。”赵芸拿出一瓶药便要递给黄正山,谁知道却被他一掌打翻在地,看着撒出来的药膏,赵芸心疼不已,这个混蛋,这可是师父收藏的跌打药就这样被浪费了,但又不得不展开笑脸:“黄少爷,你不信我?我观黄少爷面相,想来气血两虚乃为酒色所伤,若不节制,恐伤及子嗣。”
“什么?”黄正山一把抓起赵芸的衣领,吴致见状赶紧上前,赵芸连递眼色示意不要过来,虽然被勒得有些疼还有些喘不过气,赵芸还是努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小瓶,“这是我专门用神医的医术做成的药丸,对公子肯定有效,若是有问题,我姐弟二人也是逃不掉的。”黄正东看着那瓶药,没有接反而把赵芸推倒在地,赵芸揉了揉腰,暗暗吃痛,心里忍不住要骂这个黄公子,不过多亏了他虚空了身子,不然自己更要受罪。
“滚远点。”黄正山说着,直直盯着赵芸,不想再起冲突,赵芸还是走了。
本以为自己失败了,赵芸这几天正苦恼着呢,谁料到这个黄公子却自己找上了门,“做什么?我们这儿可不是黄家的地盘吧。”吴致还生着气,说起话来也毫不客气。
“方姑娘在吗?”黄正山问。
赵芸在里面听见声音,几乎是忍不住就要跑出来可还是稳了稳激动的心情坐好了。“有事吗?”
“是我鲁莽了,不知道是方姑娘,问了人才知,真是天大的误会。”黄正山笑着,手里还提着几个盒子,“上次不小心伤着方姑娘特来赔礼。”说着便想往里走,吴致稍微拦了一下便也就让他进去了。
放下礼品,黄正山满脸堆笑,坐在了赵芸对面:“方姑娘,真是对不住。”
赵芸继续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药草,轻抬了眼皮:“黄公子客气,我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赵芸猛然发现黄正山额角似乎有伤,但用头发遮盖了,“黄公子是不小心磕碰到了么。”赵芸指了指额头。
黄正东面色一滞,露出一瞬间的凶狠,又转而笑道:“是啊,不小心碰到了。”
“请公子稍等。”赵芸说着,起身回房间取了两瓶药,“这瓶可以涂抹在额角,这瓶可以用来调理身体。”
两瓶药不大,用白瓷瓶装着,在灰黑色的桌上显得格外耀眼,黄正东心里莫名泛起心酸,在家中要被黄夫人和那个入赘的姐夫欺负,回了房又要听母亲的唠叨,自己虽然也心疼母亲被当个丫鬟般使唤,可有时候也不免愤恨母亲当时过于放肆,仗着受宠便是连正妻也不放在眼里,到了现在就连自己也跟着被打骂,甚至连那个五岁孩童见着自己都毫不在意,怎不让人气愤。
收起两瓶药,黄正东只觉额头的伤隐隐作痛,不觉皱紧了眉。看着赵芸平静地处理着药草,想着前几天自己的举动,一时又开不了口。
“黄公子还有事吗?”赵芸看他欲言又罢的样子主动开口问道。
黄正东不好意思地搓着手,又从怀里拿出五十两银子:“姑娘心善不怪罪我,这点银子就当补偿姑娘的,只是,有件事情想要麻烦姑娘。”
“公子但说无妨。”
“我母亲,就是黄夫人她常受病痛折磨,听说方姑娘有妙方还调得好药汤专治这风湿症,特请姑娘去府中看治。”黄正东说着,又去看赵芸眼色。本来赵芸想要推脱几个回合的,但是日头已经沉了下去,想来时间也不早了,要是再磨蹭一会儿等周封回家见了黄家人肯定要伤心难过。
“本来我不欲再医治,准备过几日便返乡的,但见公子孝心,我明日去一趟吧。”赵芸故意把孝心两个字咬重,然后高兴地欣赏着黄正山的尬笑。黄正山也没有办法,被逼着过来请赵芸,还以为会请不到又要被奚落一番,结果竟如此顺利,心里还莫名有些得意,觉得自己太过魅力,连神医的徒弟也抵挡不得,顿时兴致高涨。
见黄正山还想再寒暄两句,赵芸连忙起身就要送客,吴致看不得他拖拖拉拉的,直接连拉带拽地就把人推了出去。
“哎呀晦气!”赵芸一边说着一边找来两块布,沾了水,扔给了吴致一块,两人一个擦桌子一个擦凳子,恨不得要将黄正山碰过的地方擦掉一层木屑才罢,谁知这时周封回了家,才开了门便见两人弯着腰,不住地擦着桌子和椅子,甚至还有些咬牙切齿的,顿时愣在了原地:“两位这是怎么了?”
赵芸和吴致一时擦红了眼,听见响声才相继直起腰,尴尬地摸着桌子和凳子,“有点灰,擦擦。”“对,有点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