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大雍的栋梁,哀家又怎会愿意看他病着呢?”肃太妃叹了口气,恨恨道:“没想到西域那些贼子,还贼心不死!前阵子哀家听说,西域攻打西奴,已经占领了西奴大半领土,再这么下去,哀家怕……”
“母妃是怕西域实力壮大,就会挑起和大雍的战事?”
肃太妃忧心不止:“是啊,哀家的昭安还在辽真国……辽真又和西奴接壤,哀家真是怕!如今洛将军又中了毒……”
提起赵言月,夕无心中不断冷笑,看来肃太妃是知道赵言月在辽真过的什么日子。
“既然母妃担心言月,不如趁着西奴战事,以担心言月安慰为由,派使臣去辽真接她回大雍避一避。”
肃太妃苦笑:“哀家又何尝没想过?可昭安是嫁入辽真皇室,又怎能轻易出宫,还是回大雍呢?若真接了她回来,辽真皇室如何想?她在辽真,还有何立足之地?”
肃太妃言语间处处为赵言月考虑,无非就是不想接她回来。
夕无笑了笑:“母妃大可安心,这事儿臣能做。儿臣要做的事,谁能拦着?!”
“辽真要真问起罪来,您和陛下就把儿臣推出去,反正儿臣恶名在外,也不怕再传到辽真国。”
“不可,怎能如此儿戏?你这样鲁莽,要是损害两国关系又该如何?”
夕无嘟囔道:“母妃何必动气,儿臣也是替母妃着想。既然母妃不领情,儿臣不去就是。儿臣还有事,回去了。”
肃太妃被气得不轻,扶着钱嬷嬷的手才堪堪站稳。
“母妃,她真这么说?!”赵建康茶水都顾不得喝了:“她不会知道什么了吧?”
肃太妃本就气着赵溶月,此刻见赵建康如此沉不住气,更加气闷:“身为大雍皇帝,怎得如此毛躁!”
“母妃,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赵建康语气急躁:“朕一早就觉得赵溶月怪怪的,您难道没发觉吗?”
肃太妃一愣,旋即安抚道:“你别多想,赵溶月的性子,哀家清楚得很。她手段是厉害,但脑子却是个不太聪明的。再说了,那些事,如今只有你我二人知晓。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都已经不能开口了。”
赵建康仍是不放心:“难保有漏网之鱼。”
“不会,先皇灭的口,谁能逃得了?”
赵建康心惊不已,肃太妃含了一缕讽刺的笑:“所以你大可放心,他比谁都不希望留有活口。”
“可是朕心里,始终不安。”从前对上赵溶月,赵建康只当她是一枚掌中的棋子。
可这几次再见到她,明明赵溶月还是赵溶月,可他就是有种失去掌控的感觉。
尤其对上赵溶月含笑的眼睛,赵建康莫名有种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的悚然感。
“不安?”肃太妃冷然道:“不安你还急着动手?”
“母妃,正是因为不安,朕才想快刀斩乱麻。”赵建康幽幽道:“如今文官已忠于皇权,武官嘛,又一半在朕手中。再加上缉魂司,洛符卿已不足为惧。”
肃太妃却不赞同:“陛下,事情若进展太顺,那便是落入了别人的圈套。”
“朕已是大雍之主,什么样的圈套都困不住朕。母妃您不是常说,天子就该有天子的气势吗?”
肃太妃愣了愣,眼神几经变化后,叹息道:“开来你已经有了计划,哀家还是老了,帮不上忙了。”
赵建康忙扶着肃太妃:“怎么会?没有母妃您,又何来儿臣的今天?母妃,您就等着吧,朕定然让您当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太后!”
“好,你有这份心,哀家就很开心了。”
……
“殿下,这是陛下交给我的,说是要悄无声息地下到洛将军的药里。”
“魏进弦”模样的阿誉递来一瓶药丸,道:“下一步该如何做,请殿下指示。”
洛葵眼神微动,对大雍皇室愈发心寒。
定国军为国征战,没死在沙场上,竟是死在权力的斗争中。他们为大雍尽忠,要置他们于死地的,却是他们一心效忠的皇上。
何其可悲、可笑!
若她爹这次能从鬼门关回来,她一定要把所有事都告诉他。
夕无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将两个瓶子里的药丸调换:“你用这个,至于这瓶药,我自有用处。”
“事情办成后,你去回禀皇帝,说一切都妥当。”
“是。”
阿誉走后,扮做婢女立在夕无身旁的洛葵说:“他不是魏进弦吧?”
夕无赞赏一笑:“还是你眼神好。你怎么瞧出来的?”
洛葵懒懒地看了她一眼:“他只管领你的命,却不问其他。进来后,一直低着头,眼神都没抬过,可见对你忠心耿耿。缉魂司的人,又怎么会如此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