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宇听着，激动地直拍手，“就是这样！”

“Delay有一个很变态的习惯，自己写的曲，过段时间再拿出来听，就会觉得有点像垃圾；有时候玩出一个新点子，就会迫不及待地想上手一试。”宋聿低笑一声，“世界上没有最好的摇滚音乐作品，所以我们想做出更好的音乐作品。”

少年说得直白诚挚，眼底全是热烈的渴望和潜藏的志愿。

创作是一条没有止尽的路，而你永远在路上，程希珏很能体会“看自己作品像垃圾”的感受，晃了晃新谱子，笑道：“真诚地感受到了。”

Delay在《XXX》里花样翻新后，箜篌有了更大的发挥空间，也让它与Delay的摇滚有更紧密互动和惊喜碰撞。

箜篌清脆透亮糅杂高音贝斯的厚重低音，鼓点上快速的琶音，成为架子鼓节奏的点睛之笔；临至高潮，以掌为指的非常规方式演奏，与吉他强烈拨弦交辉相映，在清新的枝干上增添攻击性和表现力；而副歌后的箜篌独奏，总纳出《XXX》的柔和悠远的共鸣。

扫食完，Delay和程希珏来了几轮练习。

主唱和乐手们围成一个圈，程希珏的位置不偏不倚再次地与宋聿相对。

触到箜篌的瞬起，程希珏就变得沉静，似与之相融，只要演奏未停，她就能沉溺其中，与Delay的摇滚起舞，不止不息。

宋聿很清楚需要怎样的情感和技术投入，在经年累月之后，才能展现出这样的状态。

在同辈之中，除了Delay成员外，程希珏是宋聿目前发现的，唯一的人器共生的演奏者。

从上一次的惊鸿一瞥到这一回的暗中观察，程希珏就像是香甜前调中延绵出惊艳中调，想让人一探尾调的香氛。

更奇妙的是，他发现，他和程希珏在平常交流中，好像还挺同频的。

正式录制前，陈希珏问宋聿：“这首歌的名字为什么叫《XXX》？”

宋聿扬眉，“因为这首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听到宋聿话的几个队员：“？？？”

你不是因为想不出名字才定了这个吗？

顺势，宋聿回问：“小九有什么含义吗？”

他有点想与她，更拉近一步。

“因为‘珏’有九笔。”陈希珏将小箜篌竖抱于怀中，笑盈盈地说：“你们也可以喊我‘小九’呀。”

家里人也不记得是谁先开始叫的“小九”，只记得后来亲昵的人，都叫她“小九”，一喊就是这么多年。而Delay全员在第一次见过程希珏后，被吴虞耳提面命地警告：不过喊小九，那是作为舅舅的专属。

进入录制状态，每一个人都竭力虔心.

俩小时后，录制结束，几人迈着常态化的兴奋和疲惫的步伐，走出录音棚。

Delay还准备在录音室里继续上头，小九则准备打道回府。

离开前，小九对宋聿说：“两版我都很喜欢，但更喜欢这版。”

这一版里，箜篌在摇滚里更加起伏波动、弦管泠泠，衠弦嘈嘈地回响生命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