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沈流尘觉得自己头脑不清醒,一声称呼差点露出破绽,“不知,但阿陈见您龙章凤姿,定然身分贵重,一声殿下想必您是担得起的。”
凌寒烟一挑长眉,他这小狗学乖变聪明了不少,知道说软话讨人欢心了,“嘴巴挺甜,但牙齿太尖了,不如敲碎了磨成粉吧。”
他抬手一挥,沈流尘的下巴就落在他掌心。凌寒烟伸手捏了捏眼前呆愣剑修的脸,似乎指尖真的要戳破面皮,拔了沈流尘的一口银牙。
沈流尘也抬手,刚想抚摸凌寒烟的手腕,就被对方拽着脖颈,俯下身去。
凌寒烟的声音飘在头顶,沈流尘动弹不得,却听见这魔头说,“收好牙齿,用舌头,会吗?好好侍弄,赏赐少不了你的。”
沈流尘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呆的,他不好意思多看,舔了舔唇瓣,听话地张嘴。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动作,客房的禁制就被人敲响了。
凌焓莲带着骄君前来,她倚在门板,不耐烦地开口,“哥,现在方不方便进啊。”
如今日上三竿,再怎么能折腾,现下也该停了吧。
凌寒烟抬脚踹在沈流尘胸口,匆忙整理好自己的衣物,也不管沈流尘如何衣衫不整,大手一挥就打开了房门。
凌焓莲一进门看见自己亲哥的脸,就知道昨夜定然不太平,这么能闹,身体受得了么,她有些生气凌寒烟不顾忌自己身体,于是站在桌边指桑骂槐,“有人昏庸无能,有人妖媚惑主!”
凌寒烟揉了揉额头,他抬头瞄了一眼妹妹今日的打扮,说是盛装出席也不为过,各种华贵精美奇珍异宝的首饰全戴在了身上,法衣也穿了最昂贵的,浑身气势更是嚣张。只是见一次沈流尘,需要这么兴师动众么,那架势活像是要给日后的天衍宗掌门来个下马威。
凌焓莲自顾自地寻了个座位,瞪了床榻上的沈流尘一眼,“哥哥未免也太纵着你的奴隶了,哪有主人起身,奴隶还歇着的。”
言罢,她便唤出魔气,直接把沈流尘揪起来,让人跪在凌寒烟脚边。
沈流尘被凌寒烟如何打骂,内心是甘之如饴的,但换了别人,他可不见得能有多好的脾气,因为灵力被封无法还手,就只能瞪着眼珠,任由怒火在瞳孔中燃烧。
凌焓莲看都不想看,这惹人讨厌的剑修,要不是因为哥哥喜欢,她早就一簪子将人戳死了。
说到这里她难免生怒,凌寒烟这冠绝九洲的痴情蠢货,花了钱把人买下,上赶着和他睡觉,就为了一个孽种,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于是她暴躁的脾气又上来了,压也压不住,手掌拍在桌板上,冲着亲哥怒吼一声,“喝药!”
李娇本来站在一侧默默无言,闻之赶紧把汤碗端过来,托盘上放着两个玉碗,一碗盛着安胎药,另一碗装满了碧绿色的梁上燕。
凌寒烟什么也没说,端过来一饮而尽,反倒是沈流尘,他看着眼前的鬼修,震惊不已。
这分明是李娇,没想到她还活着,竟然跟随凌寒烟去了元洲。
谷口一事他们分别后,凌寒烟悄无声息地下山,原来是去处理这件事了吗?
亏他还挂心这么久,还以为他们之中会有一丝残存的情谊。
没想到凌寒烟不仅没放在心上,还反过来拉拢李娇。
这卧底天衍宗的魔修早就运筹帷幄不知道暗中使了多少绊子。
沈流尘恼怒自己被情情爱爱蒙蔽了双眼,忘记了他和凌寒烟归根结底就不是同道中人。
是啊,他差点忘了,凌寒烟是魔门的太子,怎么会因为一个道门弟子而止步不前呢。凌寒烟自然有自己的事务要处理,所以才离开山门。沈流尘懊悔,他早就该醒悟的,凌寒烟真正牵挂的事务永远只会是带着魔修冲出元洲,屠戮道门,一统山河。
凌焓莲看他没反应,内心觉得沈流尘真是不识抬举,她好心让人熬制了梁上燕,还不是指望这无情的剑修多吃点补品,也好让哥哥孕中不必受苦,多多温养腹中胎儿。
“过来,难道要本座喂你吗。”凌寒烟看了一眼妹妹就知道莲儿想动手,怕她一个怒火掐断了沈流尘的脖子。所以他手指叩了叩案桌,轻轻一唤,就见沈流尘低眉塌腰的爬过来。
沈流尘藏好了眼睛里的侮辱和恨意,顺从的张口,伸手接过了桌上的玉碗,不情不愿的吞下。
凌焓莲坐在一边翻了个白眼,这狗倒是乖,看他哥笑得不值钱的样子,不是当初被沈流尘一剑穿心要死要活的时候了?
她从储物镯中甩出两张请帖,重重地拍在桌上,“哝,今早得来的帖子。南宫娴月送的,七日后鸿胪寺卿将于府中设琼筵,遍邀九洲天骄贵胄共赏群芳、同品醽醁。哥哥,不知咱们当赴不当赴这百花宴啊。”
凌寒烟向后靠在椅背的软垫上,缓了缓腰酸,他闭着眼睛调息,没将请帖放在心上,“你要是想去便去,何必问我。”
凌焓莲轻叹一声,“身为幽冥的圣女,要是单独请我一人,那无所谓了。但人家可是送了两份的。小皇帝的消息倒是灵通得很啊。”
凌寒烟假扮妹妹从元洲脱身,兄妹二人一路潜入京都,才刚待了多久,别被人看穿了身份。
“既然如此,看来是不得不去了。”
“哥哥,你要是不想去,咱们就不去。”
“人家搭台唱戏,盛情难却。这七日我不便出门,你就把我到京都的消息散出去吧。”
凌焓莲知道哥哥这几日要为了腹中胎儿和渣男欢好,顾不上别的,她听到这话就又忍不住阴阳怪气,“呦,现在不怕被父皇知道了?”
凌寒烟伸出手腕让骄君诊脉,另一只手撑着头,碍于沈流尘在场,他并不想接妹妹的话。
李娇收回脉枕,眉宇舒展,不似上次诊脉那般凝重了。
“本座身体如何?”
“尚可,只是……只是殿下您还需要……多勤勉些,才温养得好。”
凌焓莲在一旁听不下去,勤勉个屁,她哥这个痴情种,沈流尘这个负心汉,上辈子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倒春宵苦短起来了。她踹翻了凳子,转身就走,这破屋子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