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的名字是舒臾。”
席莲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片刻后,朝T 伸手:“席莲。我的真名,你可以叫我莲。”
“那、席莲,我能加你微信吗?”
舒臾吐出那些沉疴后,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忍不住主动问他要联系方式。
“以什么身份?”
席莲表情有些严肃。
“粉丝?”
舒臾殷殷望着他。
“不可以。”
“为什么?”
舒臾有些失望。
席莲摇摇头:“因为我写的东西是一坨垃圾,只跟赞扬它的人交流的话是永远没法进步的。而且,你品味太差了……”
他又重复了这句:“……居然喜欢我的音乐。”
他说这句时声音有些小,稍稍瞥过头,耳根有点红。
舒臾知道他这是害羞了,这男孩似乎不习惯被人夸奖,一被夸奖就有点妄自菲薄。
他一想到这个,忍不住觉得席莲有点孩子气,便笑了笑,歪着头:“那、以朋友的身份加,可以吗?”
“……那好吧。”
席莲嘟囔着,最终把手机递过来了。
他眯着眼,眼纹很漂亮,他向舒臾做了个手刀的姿势,耳链与耳坠摇晃得很灼目:“像你这种白雪公主如果想活得久点,我建议你最好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刚才的事,因为那些人不少混黑/( )she/会/,你惹不起。”
“那你呢?你不怕?”
舒臾好奇地问他。
席莲冷笑了下,凌厉的下颌线与唇角略显柔和的痣中和在一起,令他显出了一种别样的气质,攻击性与温柔感并存。
“我十五岁就出来流浪,打过架,进过局子,被人打断过腿,被黑/( )she/会/绑架作为人质,陪着尸/体坐了一夜。”
他双手插兜,很无所谓地说,低眸时眼睫很长很浓密,有点像婴儿的。
舒臾沉默了会儿,望着他偏白的皮肤:“你看起来没有风吹日晒的痕迹。”
“天生的。再说,我天天跑夜场,又不是在外修电线。你自己都长得像个白骨精,有什么资格嫌我白,我至少比你壮很多。”
席莲哼了声,朝他弯了弯手臂的肱二头肌。
肌肉确实很紧实性感,方才在台上的时候舒臾就注意到了,他露出的肌肉和他的歌喉一样,有股强劲的爆发力。
他的目光却落在席莲手肘内侧的“love ·pistols”文身上,忍不住问:“有什么特别含义吗?”
席莲顿了下:“过于专注的绝对的纯粹的爱,有时候就像子弹击穿心脏,会带来不可预知的死亡。伤心必是多情人。”
舒臾品咂着这句话,还不待回话,薛濒便来了电话。
他想到自己确实在这里逗留得太久了,便与席莲告别。
席莲临走的时候忽然丢给他一个手串,是一个纯黑色的刻有“love ·pistols”字母的黑玛瑙手串。
“方才看你一直摸手腕,这个给你,作为我第一个粉丝的谢礼。”
“谢谢!”
舒臾郑重地接过它,大声感谢了他,自己都被声线吓了一跳,好像有些亢奋。
席莲却摸了摸脑袋,很随意地甩了甩棕红色的半长发,有一种年轻的恣意。
他说:“我还是第一次看男人在我面前哭……”
舒臾有些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将刻有字母的黑玛瑙手串戴上,问他:“你不介意我是gay吗?”
席莲耸耸肩:“长得好看的就无所谓,长得丑就介意。还有,反正我是直男。”
舒臾:“……”
席莲大概还在抽条长个,背微弓,是一种自在自如的少年气,跟他舞台上的那种成熟的爆发力完全不同。
与他作别后,舒臾站在走廊上,望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那男孩的身影纵恣如风,很自由,很野性,完全不像金垠那样有压迫力。
等席莲快要到走廊尽头的时候,舒臾忽然喊住他:“席莲!”
那男孩回头看向他,微带疑惑:“怎么了?”
舒臾朝他深深一鞠躬:“多谢!”
与偶像本人的这番相遇,令他心底先前的那些压抑消减了不少。
他沿原路回去,半途,薛濒过来接他 ,对方一看见他便松了口气:“早知道我该陪你一起去,我以为你又遇上什么麻烦了。”
他眼尖,一下子望见了舒臾手上戴着的黑玛瑙手串,随即问他:“怎么多了这个?还是我先前看漏了?看来是你濒哥我年纪大了,越发老眼昏花。”
舒臾摇摇头,把在卫生间遇到席莲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他了,当然不包括那些听到的对话。
现在,席莲是他欣赏的歌手,他是那男孩的粉丝。除外,他对席莲并没有其他多余情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
薛濒仿佛松了口气,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有艳遇了。”
末了,他又说:“可惜你不愿意谈恋爱,你要是想谈,这鹤城的帅哥随你挑。”
舒臾总觉得他意有所指,下一刻,薛濒却道:“舒臾,你觉得我怎么样?”
他脱口而出:“你很好啊。至少作为朋友来说,你非常优秀。”
薛濒随即笑了,半真半假地说:“那、如果作为男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