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武被带了上来,朝云水谣磕头,道:“大人,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偷钱了。”
云水谣道:“把你之前招供的事情,再说一遍,本官再考虑放不放你。”
“什么事情?是偷钱的细节,还是别的?”
“是跟赵仁顺将军有关之事。他在担任幽州刺史期间,如何收买你,散布了什么流言,你如实说来。”
何武看见赵仁顺就坐在一边,有些害怕,改口道:“大人,赵将军没吩咐我做什么。”
“可你之前曾亲口招供,现在又改口,难道之前都是在骗长官?你可知欺骗长官也是重罪?”
何武有些害怕:“啊……我说……但是……但是得让我离赵将军远一点。”
赵仁顺对何武怒目圆睁:“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当堂杀你不成?”
云水谣一拍惊堂木:“肃静!何武,你上前来,在本官身边回话便可。”
“是。”
何武快步跑到了云水谣身边,说道:“几个月前,赵将军还是幽州刺史。他找到小的,给小的一笔钱,让小的散播流言,说是之前耿藏山刺史死的时候,心怀怨恨,诅咒后来继任幽州刺史之位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于是,小人就散播了这个流言。
赵将军又怕我继续留在公门中,会露出马脚,就叫我辞工。我辞工之后,因为自己突然有钱了,就染上了赌钱的恶习。钱输光之后,我已经没法好好做事了,满脑子都想着挣快钱,发大财。因此,我才走上了偷钱的不归路。”
赵仁顺怒道:“你说谎!你可有证据?”
何武有些害怕赵仁顺,哆哆嗦嗦地说:“我说的……说的都是事实,但没有证据……因为是私下交易的,没有其他人看见。”
赵仁顺看向云水谣,眼神凌厉:“大人,您不会听这个人的几句话,就断定本将军有罪吧?这种刁民的话,岂可轻信?”
云水谣道:“确实不能轻信,但也不能完全不信。这样吧,在场的官吏和衙役们都说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听说耿刺史的临终诅咒的?是早些年,还是近几个月?”
张司马道:“前些年并没有这个流言,我们也是今年才听说,耿刺史临终前竟发出了诅咒。”
其他官吏也说道:“没错,确实是近几个月流行起来的。”
“对,好像今年四月份之前还没有。”
云水谣道:“这就是了。耿刺史已经死了七年,如果他当时确实说了什么诅咒之言,为什么何武当时不说出来,要等到七年后再说?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耿刺史当时没说什么诅咒,这一切都是赵将军让何武瞎编的。”
赵仁顺道:“就算是这样,也可能是何武自己瞎编的,跟本将军有什么关系?”
“何武当时只是一个衙役,他瞎编这些流言有什么意义?这对他并没有什么益处,如果被长官发现他散播流言,可能还会将他治罪。所以,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受人指使。”
“即便是受人指使,凭什么说是我?也许是其他人。”
何武有些委屈地看向赵仁顺:“赵将军,您怎么翻脸不认人啊?”
赵仁顺怒道:“你不要胡乱攀咬本将军!”
“我没有啊,这些事都是真的……”
赵仁顺站起来,对云水谣道:“云大人,若是您拿不出更多证据,本将军就先行离开了。军营里还有一些事,需要本将军处理。”
赵仁顺要走,云水谣也没法阻拦。对于朝廷重臣,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能扣押在官府的。
五品官,尤其是武将,已经算是重臣了。
赵仁顺往外走了几步,忽然一头栽倒,晕了过去。
云水谣赶紧叫人把赵仁顺扶进房间,请大夫来医治。赵仁顺当过幽州刺史,衙门里有一间他以前住过的官舍,一直空着,如今还是让他住那间。
大夫还没来,云水谣先问赵仁顺的随从:“赵将军怎么了?”
随从道:“将军可能是太累了,他这些天一直睡得不太好。”
“为何会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