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儿在宁州骗了褚天帆的钱后,是不是一直乔装打扮,跟你待在一起?”
“不是,她是三个月前才过来的。”
“可是据邻居所说,你在雍州已经住了十几年了,而且一直跟你女儿同住。”
“对,因为假扮我女儿的人经常更换,她们都使用同一张人皮面具,所以外人看不出来我所谓的‘女儿’一直在换人。”
“原来如此。”
吴阿婆和琼娘,是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而丑女儿佩儿,因为有人皮面具的遮掩,其实谁来扮都可以。
这样,吴阿婆这里就相当于蝮蛇帮的一个据点,无论是蝮蛇帮的哪个成员,都可以以她女儿的身份躲在她家。
不得不说,这一招很高妙。
云水谣问道:“实际上不存在你女儿或你外孙女这个人?”
“对,这个人是编出来的,我无儿无女。但是我带着一个中年丑女在一个地方定居,自称是母女俩,也不会有人起疑。”
“之前扮过你女儿的都有谁?她们都干了些什么?”
吴阿婆道:“她们都可以叫佩儿,因为我对外宣称我女儿叫佩儿。至于她们原来的名字,我不知道;她们干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她们每一个人,都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等避过了风头,就离开了。
蝮蛇帮有帮规,我也不能多问,否则要受罚。除非是那些姑娘再出现在我面前,我才能认出来。否则,让我凭空去找每一个来到我身边的‘佩儿’,我也是找不着的。”
云水谣明白了。吴阿婆知道的其实很有限。
现在牢里关着的那个“佩儿”,其实叫她“冷霜”更为合适,至少冷霜这个名字没那么多人使用。
凡是蝮蛇帮的人,来吴阿婆这里避风头,都是扮成她女儿的样子,用她女儿的名字,佩儿这个身份,是她们公用的。
云水谣又问道:“蝮蛇帮是用什么方法让琼娘和佩儿不泄露机密的?”
“这我也不知道,蝮蛇帮控制人的手段各不相同。”
“黄四牛的案子你知道吗?”
“黄四牛是谁?”
“白土村的村民。”
“哦,白土村的事情,我参与过一些,但不是主要的。我也不太认识那个村的村民。”
“你做过什么?”
“自从得知白土村的村民都靠拆迁得到一大笔钱后,我就得到一个任务,就是去这些村民的亲朋好友面前,提起很多人赌钱返贫的事,暗示那些亲朋好友鼓动白土村的村民去赌钱。我不需要把话说得太明白,只需要点到即止,那些村民的亲戚们自然会按我的意思去做。”
云水谣也明白吴阿婆的意思。在白土村的村民们突然暴富后,身边的亲朋好友大部分是嫉妒的,巴不得这些村民失去这笔钱。所以,只要有人稍加暗示,她们就会明白,说动暴富的村民们去赌钱,就可以让他们快速失去财富。
而再往后的事情,就不需要吴阿婆参与了,自然有更专业的人去设局。蝮蛇帮的其他人教黄四牛赌术,让他赢走其他人的钱,然后把他约到郊外,拿走他身上的银票就可以了。
然后,佩儿隐藏在暗处,用银针射中黄四牛的脑袋,使其发狂。正好遇上前来讨要钱财的其他村民,两边发生打斗,黄四牛死了,其他村民也要偿命,一切了无痕迹,只有蝮蛇帮既得到了钱,还不留下把柄。
这个局,可以说如行云流水。
云水谣问吴阿婆:“这个任务是谁派给你的?”
“是琼娘。”
“原来琼娘不仅跟杨小官人一案有关,也跟黄四牛一案有关。吴阿婆,将来到了大理寺,你也要如实说明,明白吗?”
“是,老身明白。”
“黄四牛被杀一案,你除了散播赌钱返贫的言论,还做了什么?”
“没有,琼娘只叫我做这一件事。”
“此案的其他细节你不知道?”
“不知道。”
“另一个运泔水的方大娘去哪里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被其他人抓走或杀了。”
“她们这样做,是为了把嫌疑引到方大娘身上?”
“应该是的。”
原来方大娘是无辜的,只是蝮蛇帮施的障眼法而已,云水谣直到此刻才能确定。
在琼娘失踪那天,运泔水的方大娘也失踪了,但吴阿婆却没有走。谁能想到,最终有问题的是吴阿婆,而不是方大娘呢?
蝮蛇帮盘踞大夏多年,还是有几分聪明的,也难怪官府与其斗智斗勇多年,都没什么成效。
云水谣又问道:“以你对蝮蛇帮的了解,方大娘被杀的可能性是不是比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