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竟然无比认真的点头:“真有这种可能。”
我恶狠狠瞪了怀真几眼,又收回视线望向前方:“唉,其实我很聪慧的,只是他们都太厉害了,就显得我有点蠢,师父,我最近心里慌的很,总感觉有什么事情,可我一时就是想不到,你也厉害,要不你同我一起想一想?”
怀真被我恭维的眉毛抖了抖,颓丧道:“我还真没那么厉害,你太高看我了。”
我俩一声叹气,树上的鸟儿一声长鸣,我俩再一声叹气,树上的鸟儿又一声长鸣,我指着那鸟道:“师父,拿出你的绝活射下来。”
怀真除了眉毛抖了抖,嘴角也抖了抖,嘀咕道:“可不就是傻了吗!怎么还和一只鸟过不去啊......”
虽然怀真嘴上不依不饶,还是搭弓射箭射下了那只鸟,只是再准的箭也没有留住这只鸟的命,摔下来就已经死了。
谁知就是这一只普普通通的鸟,竟然是司晟亲手养大的鸟,司晟知道此事后勃然大怒,立即下旨将我和怀真打入了天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我整个人都是蒙的,因为一只鸟儿,一只鸟儿.....我缩在天牢的一角,真是想不到的荒谬,且不说司晟的寝殿我去过千万次,从未见过什么鸟,连鸟毛都没有,还有他那阴阳不定的性子,那只鸟怕是还没有长大就被他捏死了!
隔壁是被我无辜牵扯进来的怀真,我趴在栏杆上,歉意道:“真是太不好意思,连累你了。”
谁知怀真嘴里叼着根草坐在地上,满脸都是笑意,摆手道:“又什么好说的,那只鸟儿本来就是我射死的啊。”
我还是沮丧道:“不过你不要担心,皇上就是那种随性的人,说不定明天就放我们出去了....”
我也是这么劝自己的,劝着劝着,我觉得我和怀真怕是要为那只鸟偿命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天牢里呆了多长时间,等我出来时已经入冬,这日天上下着细碎的冰粒子,打在脸上有些疼。
来接我的是我阿爹,他明明站在与天牢截然相反的明媚的天下,我却踏不出一步。
阿爹说:“小安儿,再去看长公主最后一次吧。”
我的眼泪瞬间模糊了我的眼睛,我说过我很聪慧,这些年来的明争暗斗,我也懂,可我不想懂,我还以为有一天我会和长公主姑姑一起离开,偶尔再回来与皇上团聚。
可我忘了啊,水火不容,你死我活!
我咬着下唇,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跑,跑了一条街又一条街,跌倒了再爬起来,路上的人太少了,我离开家的时间太久了,忘记了回家的路,身旁也无人相问。
等我跌跌撞撞回到赵府时,天色已经暗了,大门上的两个灯笼照着微弱的光,照着被拆下来丢在地上的门匾,上面的“赵府”两个字颓旧。
我来的太迟了,还是没有再见长公主姑姑一眼。
听说长公主姑姑她叫山念,听说是想念的念,虽然与先帝是双生子,是皇上的亲姑姑,可她还是不姓司,比起司晟,她不配临朝。
听说长公主姑姑没有葬入皇陵,听说是天降异象,虽然先帝早早就腾出了好大一片地方,可那里如今,以后都会荒草凄凄。
没有人知道长公主姑姑葬在了哪里,我不知道人会不会有来世,可就算有来世,人海茫茫,我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我再见司晟时,他眉间那淡淡的愤懑终于消失了,我一直以为那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现在才知道是牝鸡司晨。
司晟望着我道:“你知道了?”
我点点头:“我有些话想告诉皇上.....”
他直接打断我:“若是与姑姑有关,就不用说了。”
我却道:“我们是跟着长公主姑姑长大的,为什么不能说?”
司晟别过头:“我赢了,胜者王侯败者寇,如果今日输的是我,我死的会更惨。”
我摇着头轻声道:“皇上,你错了,长公主姑姑没想与皇上争。”
司晟垂着眼眸,我看不清他的神情,良久后他缓缓道:“也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