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出生就是大梁朝的太子,我母后在我的周岁宴上,突发暴病身亡,母后去世后,我成了大梁朝唯一的继承人。”
“但我并不是,在陪都金墉里长大,自我有记忆起,都是跟着父皇,在外四处征战。那时父皇,常年在外征战,我被父皇托付给骠骑将军,魏家是我半个家。”
“五岁那年,魏家被抄家,父皇同祖父决裂,但最后还是没有保住魏家。那时魏将军身怀六甲,最后只保住了你。”
“为了保住你,父皇接受了祖父的要求,登基为帝,改朝换代,祖父也接受了父皇的要求,永生不踏进金墉。”
“而我,在父皇的身边呆了十年,朕十五岁那年,身为辅国大臣的祖父病故,父皇派赵昀将军将我送回金墉,那年,我们一起回到了金墉。”
我听着司琊讲着当年的事情,直到讲到他们回到长安,才出声打断:“原来当年家里遭遇偷盗,也是你安排的?”
司琊沉默了,微微撇开头,并没有否认:“回到长安,失去祖父的朝廷,必须由我替代我的父皇撑起来,这条路,不管我和父皇愿不愿意,已经无法回头。”
我喃喃的问道:“原来离开村子,是为了这?”
司琊起身走到书架前,从里面拿出一本书册,走回到我的身边,将书册放在我的手上:“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好好休息。”
“这本手记是我父皇写的,等你看完后,我再继续告诉你,后面发生的事情。”
我倔强的拒绝:“我不看,我听你讲完。”
司琊柔情看向我,低低的说道:“青青,如果我今日全说清楚了,你会如何?”
我刚要开口,就被司琊的一根手指,按在唇边:“不要说出来,求你不要说出来,不要这样残忍的对我。”
“我欺瞒你,是我不对,可是,若不是期满,大概你早已经和我,形同陌路了吧。”
司琊眼眶有些发红,声音里也哽咽:“十五年啊,青青,能不能让我慢慢告诉你?能不能让你再多留几天?能不能让我们......好好告别?”
我和司琊都沉默下来,他们都心知肚明,若是司琊今日全部告诉了我,我今日就会立刻离开,而司琊也没有任何挽留的借口。
我看着眼前的司琊,她曾经的兄长,她的兄长,无论发生什么都会胸有成竹,都会风光霁月处理好。
而现在赶路而来的太子殿下,眼底乌青,衣衫也被她折腾出褶皱,两眼死死地盯着她。
我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司琊长长的舒出一口气。
我继续说道:“我可以听你的安排,但是我有两个条件。”
司昶赶紧说:“你说。”
“三天,三天后,不论你讲了多少,我都会离开。”
司琊一愣,沉默,最后他说:“我答应。”
“这三天除了说当年的事情,其他时候,我不想见你。”
这次沉默的时间更长,良久后,司琊说:“好。”
说完,司琊起身,还是嘱咐道:“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我打开这本手册,手册里写着:
正和五年十月二十四日。
今天是永定公主去世的第五天。
我最后见到了司琊。
第一眼,我就知道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却孩子的脸上,找不到任何像你的地方,她彻底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我看着司琊,本该是三人的团聚,如今却成了两个人的重逢。
我抱着司琊站在陵墓前,我轻声说道:“对不起,司琊我会一直带在身边,不会让我们的孩子,成为棋子,这次,我决不食言。”
我带司琊来到了陵寝,在这里,我拼出了那些碎纸屑。
那是一份和离书。
竟然是一份和离书。
你最后给我的,竟然是成全。
正和五年十月二十五日。
今天是你去世的第六天。
我却想了起来,给你讲了一则故事:“在《坛经》中看到这样一个故事:当时有风吹幡动,一僧说风动,一僧说幡动,争论不已。惠能上前说:你们辩论不休的原因不是风动,不是幡动,而是你们作为修行人的心在躁动,心不清净啊。”
你皱眉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在动啊?”
“你是风动,我是幡动。”
你疑惑的问道:“那为何没有惠能说的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