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消失在人群里,前途未卜,这只是开始。
高塔之上,两人看着地面的混乱,男子面色铁青。
“没想到你假戏真做,会不会舍不得?”玄珪笑了,“她生起气来可不得了。”
琮怀艰难地张了张嘴,“不要紧,天大的事,只要我服软,她过两日就忘了。”
“冷心冷面,你还是和我记忆里一样恶劣。”
琮怀紧紧盯着道之的身影,人群中自己总能一眼认出她,心里默念赶紧趁乱快走快走,今日只身潜入是最大的失误。然而事与愿违,几个黑衣人迅速围上前,一个的麻袋兜头罩住,捂嘴捆扎一气呵成。
再也按捺不住,琮怀回头往下冲去。左右手下一把抓住,琮怀破口大骂。
“嘘……”玄珪伸出食指提醒他安静,“交易归交易,一日夫妻百日恩呐,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
“你到底是谁?”
玄珪冷了脸,“我一直是我。”挥手让人把他押进了里间。“若是听话,我就替你断了周赉的路子;不听话,我就杀了她。”
琮怀从没觉得自己如此优柔寡断,对玄珪实在下不了手,即使她变得如此陌生。
头套一下被揭开,道之眯了眯眼,面前的人抬起自己的下巴,细细地打量着。
“你知道今日欠了多少么?啧啧,如此颜色,你打算如何还我?”
道之嗤笑,“不如我大发慈悲,不向州牧告发你?”
玄珪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瞧瞧,如此胆识,倒让我对你刮目相看了。只可惜,州牧就是我的座上宾,你得想想别的法子了。”
道之没有生气,买卖做得这么大,没一两个内应才有鬼。四下里看了看,找不见夫子,“我家掌柜的呢?”
“你是说琮怀么?玉堂金马,狎兴正当时,师徒、夫妻、主仆,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玄珪盯着一言不发的道之,“跟在他后面,你只有被戏玩的份。”
她是怎么知道的?道之神色尴尬,眼神低垂。
“夫怜妇爱,心忒意惶。花一样的年纪,实也怨不得你,不过……”玄珪扶起道之,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手无寸兵,你如何报仇?”
“你有兵?”她笑起来好像山海经里的美人蛇,‘性主媚,善伏虎,虎狎玩之,辄受事伤,土人莫得而名呼为美人蛇。’美人果然有摄人心魄的能力,道之控制不住开始神游天外。
“……我知道你在为父报仇,不如跟我潜入鞑靼,亲自带你手刃贼人,和亲之事自然也就解了。”
“什么和亲?”琮怀踢门而出,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那么条件呢?”道之没有理会突然出现的夫子,不由自主地走向了玄珪,这确实是个好提议。
玄珪笑着抚上了道之的脸,“自然是弃暗投明,与他桥归桥路归路。毕竟,秦公夫人,元参事,不是还在西行的马车上么……”
“好。”没等她说完,道之立刻答应了。
“什么?”玄珪本是想戏耍他们夫妇二人,没想到双双掉进陷阱,一时倒不知道该如何行事了。原打算若是琮怀上钩,那便将道之送给周赉处置;若是道之上钩,那就把琮怀送给鞑靼祭旗。
“什么!”琮怀不顾左右阻拦,冲上前去抓住道之双臂,额头青筋暴起,舌头却打起了结。
玄珪大笑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不愧是至亲夫妻,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夫子,她是谁?”看着情难自抑的夫子,道之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