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盒”外沉闷地响起一阵掌声。
余冬的余光注意到从一开始跟随着陈盼登一行人进门的古怪男人此时正专注地在自己手中打开的小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看他走笔的劲头,可谓是酣畅淋漓。
“还没问过,这位先生是?”余冬礼貌抬手,看向表情凝重的教授。
陈盼登回过神:“噢,对。这位是瞿希同学的家长,本来是来接自己女儿去吃大餐的,来早了正好让我在走廊上碰见,聊了几句他又刚好接到报案顺便就当出勤跟过来了。”
“接到……报案?”祁主任诧异。
“是。瞿法医是我市特别刑侦部的主要执法人员之一,虽然他不负责案情的主要侦探工作,民事也不归他管,但今天有他在场也刚好能帮上点忙,给些监督指导什么的。”陈盼登耐心解释道。
“你们好。”瞿法医随手合上手里的笔记本,仿佛又煽起一阵防晒霜味道的风,阴沉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说道,“情况我已经大致了解了。另外部门的同僚刚刚也已经在贵校领导的带领下到达恶意破坏造成损失的现场查探并确认细节。”
“这……事情还真让你们几个越闹越大了,看这样子,我还是去联系一下学校公关吧……”王校董抬眸看了眼一旁无动于衷的余冬,鼻息浓重,又摇了摇头,“唉,明天上新闻免是免不了了,就算丢脸也起码得做点什么到时让外界说话别那么难听。”
“唔。您倒不必这样绝望。”瞿法医将手里的箱子和雨伞放下,从大衣内袋里翻出一支录音笔开启,随后按下了录制键,“录音从现在开始,我虽然不是什么能人,职权也不高,但我所在的部门还算是个特例,录个口供这种事我还是能替那些伙记代劳的。在场如果有人不愿意参与录音的,还请举个手,去瞿希同学那里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然后离开。”
“咳。”海琳和程柏资尴尬相睹。
无人离场。
“您可以放心,这件事姑且算是贵校自己的事务,贵校也有自己的追究流程和公示程序。如若今天之内能查明真相,依照民事处理‘私了’,还了人公道……”瞿法医猛地瞥向余冬,又移转目光若有所思地点着头,“那么…这桩小案就算在贵校范围之内得到解决,我相信是不会对外有过多的传播发酵的……当然,这是你们自己控制舆情的公关操作,怎么选择,与我无关。”
瞿法医边说边退后,将门边的程柏资“赶”入“小黑盒”里,顺手将大门掩上:“没钓你们鱼。顶多就贵校没有依照在校生人身安全保障条例及时在可访问建筑范围内系统性投入使用符合标准的二十四小时闭路监控一事……之后需要去派出所备个案。”
空气一下子不流通,众人缄默得让房间显得更窒息了。
每个人的呼吸声乃至心跳声仿佛都在耳边打着节奏。
余冬望了一眼身旁并肩的孟熙蓁。
“很多时候,口供录着录着就能发现破绽,案子也就随之破了。我说了,我不负责探案,不会,也不打算给你们分析。你们谁想先说话就说吧,自己的事情自己来,录着呢。”瞿法医将录音笔夹在自己大衣口袋上,又捡起了自己的小笔记本自顾自记录着什么。
陈盼登咬咬牙,索性继续咬着,走近贴上去余冬耳边:“这绕头转脑子的事要是老蔺在就好了,她擅长这个。老同学一场,要不…咱赖个交情喊她来救个场吧……”
“她早辞职了,现在在各省各城旅游,连我都不知道她此时此刻在哪儿,找不着人的,你怎么喊她来?”余冬悄声回应道,“要不……”
余冬清着喉咙。
陈盼登回直身,睁圆了两眼。
“我可以试试。”
“我可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