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所以我没有资格要求什么交易条件。”余冬微微叹息,“能帮就帮而已,他绝不欠我什么。反倒是我,转手就亏欠了这个电台的所有听众...以及你们,太多...”
“我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江楷欠身半坐在桌面上,“这交易条件挺赚的。顺你的作风,就当互帮了!五号电台帮过你和小可爱们,他那么想要这电台,你给了他也算是帮了他了。再说,他不是那什么灰色地带的资本家吗,正好有机会狠狠敲他一笔,驰援赈灾这事就当作是他对我们所有潜在的小可爱们的补偿啦。”
“我也赞成老江说的,谈判一场,都是互相绑架而已...大家各做各的慈善!...啊对了,驰援捐赠是以谁的名义来的?”
“我不关心。只要他愿意出手,灾民止得住血吃得到饭我就感激不尽。”
“不愧是你。要是我,肯定得推他身上,毕竟一个大学生哪来的那么多钱,万一事后被人稽查不就翻车了。”
“这我倒是没想到...随便吧,反正我烂命...”
“又来了。”江楷瞬即打断了余冬的回答,睄了睄墙上的挂钟,“都十点三了...今晚是最后一晚,你还播吗?”
“对啊,你不跟听众再说点什么了吗?”冯嘉荻附和道。
余冬思忖片刻,干脆地抓起了耳机,“播,当然播。我们的五号电台又不会干扰到主流频段,没准还能帮上什么呢怎么不播?来,楷子就位,老冯老样子。”
“收到。”
“听你的。”
演播室里三人的身影如旧忙活了起来。
氤氲夜雾成了冒险故事谢幕舞台的氛围干冰。
十时四十三分。
嘴边叼着笔坐在转椅上无所事事晃悠的冯嘉荻郁闷问道:“你说,今晚是不是大家都受到了地震的影响,怎么到现在一个来电都没有?”
“可能是吧...我这里显示频道信号覆盖和发射功率一切正常...抗干扰状态十分稳定...”江楷耸了耸肩。
“诶老江你说,咱是不是也算是干过大事的人了...谁能想到一年多以前一个大学在读的酒鬼发酒疯所创立的电台节目能够以那么多’弯曲’的方式走到今天,而且这个我们情愿认真运营了这么久,纠结过这么多的玩意最终的收场还是这么‘壮烈’而且‘意义非凡’的...”
“你还真别说...毕竟都能跟那样的人打交道了,就是因为它...我还清楚记得这家伙独一无二的屏蔽加密方式,它的数位模拟是冬子当时一点一点听着雨声复制出来的...”
“就看雨看了一整宿那回?”
“那不然,雨势强弱,雨滴大小,角度偏向等等的这些随机性参数总结,放到软件里那可是相当于一整个下雨的天气系统用来对照拟合呢。虽说算不上是独创首创吧,但这可不是什么阿狗阿猫都能做得到的事。”
“听你这么说,我现在又觉得怪可惜的了...啧。”
“你不该觉得高兴吗?毕竟过了今晚咱们就不用再来这‘鬼地方’,你可就自由了。”
“自由个屁屁,你们是毕业了,我可还得继续熬...何况,我最近也有些新的想法了,临床实习那边遇到了一个沟通有点困难的伤患,看她怪可怜的...也许...该轮到我开始想搞一次大事情了吧...”
“什么啊?”
冯嘉荻鼻息长释,将目光投去窗口另一边的主持人身上:“你说,‘痛’有多痛...只能靠眼泪来表示的话,那老余是不是一个永远都不会感到痛的人,毕竟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