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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四)(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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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怕传千里,如果这真是一段光明正大值得被铭记的历史,又何须我们守个什么秘密?”江楷边打量着对讲机边忿忿质疑道。

“江先生大可放心,他们只是一群在历史上没有名字的天才暗杀者。一九二八年,有所学成的有志者自发成立这个暗杀组织的时候本意便是以不为人知的方式在阴影中卫护都阙这座要塞。当时暗杀者们研制改装出了那台从国外运回来的广播发射器并仰仗于此来构建一个大范围的稳定通讯脉络,掌握整个都阙的实时动态以及时作出针对敌人暗中动向的行动。”

四少爷又轻啖一口温茶,继续娓娓道来:“那时这样的通讯技术与作战效率根本无人敢去想象。而根据我曾有幸阅览过的记录,潜伏在都阙的他们曾在暗中剿灭了超过三十条当时的地下叛变分子建立的情报网,端毁了共十二个踞商暗根在都阙各个角落的通敌军火交易据点。而在后来的战争正式爆发后,又自发为当时的抗战军队从侧面收集了无数敌方情报,将企图以地下基地形式渗透都阙的倭贼尽数拦截在了核心城区外,其后摧毁了当时京畿数十座倭贼的正在成型的秘密实验室,全数剿灭其中的敌方实验人员,并从他们手中救下俘虏难民。”

“这…”

“‘午夜烟雨’,这是他们的共同名字。他们那时做过的壮举太多了,凭我口述怕是说到明晨也未必得尽全貌。”

“你说的这个暗杀组织它有几个师?”冯嘉荻好奇问道。

“它有五个人。”

鸦雀无声,三人肃然起敬。

“当然,那是最初。后来他们每人又各自带携授教了十数数十的门徒,方兴未艾,才逐渐有了些不大不小的规模。”

“还是太夸张了。”冯嘉荻不敢置信地摇着头。

”如我所说,他们是一群各有所长的天才,或许如今看来甚至堪称怪胎的人。可就是这样五个曾几何时在我们身处的这座城市里无处不在的有志者,有幸目睹过黎明到来,却毫无回响地消失在了战争史的记载当中。”

“为什么?”冯嘉荻继续问道。

“呼…”四少爷微微一叹,睁开双眸,“皆因战火过后他们主动要求当时的官方…自所有官方记录与信息记载上彻底抹去他们的名字与存在过的痕迹。”

“为什么?”冯嘉荻的好奇心穷追不舍。

“血流干,火烧完,云消雾散,百姓见天光…而见不得光的人兴许愿意将自己余生溶于阴影之中,继续以另一种方式长守家园。“

“听起来与咱们的民族思想有些格格不入。”江楷平静说道。

“诚然如此…他们这群失去了趋光性的人——或许我应该说是‘身份’?其选择的退隐匿伏之路似乎也并无罪责可言。反正,如今还记得他们抑或他们身份的人,怕是已经没有了。”

“你不是还记得吗?”

“因为我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后人。”

“…”

“诸位大概也能凭地猜到一二。雨下完之后,各奔西东,隐姓埋名各自成家立业的他们最终的下场并不好----迫害,清算,内部分裂,这些都有。而他们的遗产也大都失落在都阙各处,再无人知晓。我们所处的这处小据点便是其中之一。我调查过,这栋宅邸的上一任业主似乎是一位看守者,他应该也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至于暗室里的那台失落的无线电,类似那样的设备在当时应该不止一台,而不知是在战后遭遇清剿还是他们自己出于销毁踪迹的目的,如今尚存的,我得以寻见过的绝大数‘战争遗产’皆已被毁坏…”

“你是想说…那可能是最后一台?”江楷试探问道。

四少爷郑重点了点头。

“所以?”余冬问道。

“我说过,开门见山便是诚意。”四少爷从容不迫地将双手轻轻搭在优雅翘起二郎腿的膝盖上,坐姿依旧,淡雅一笑,“各位不妨开个价吧。”

再一次鸦雀无声,除了此时院子里的鸦雀。

“说来惭愧,家中保存的这台对讲机自半年以前无意间接收到那台无线电发出的信号后本应更早由我亲来与各位会谈商洽…无奈那时本人身在国外,琐务缠身,故而此事一拖再拖,还请见谅。”

“我知道瞒不过您,但我何时说过那是一件可卖品?”余冬语气如旧,衔着势头平静反问道,“何况,您一个如今身居高位,胸怀阔绰,不愁往事将来之人,又何必执念于一个本已随无名历史下葬的小小无线电台不放?我猜,您也应该不是那种藏品架上少了某个藏品便会心存芥蒂的人,对吧?”

“难道你还真有意要给一个铁盒子隆重办一个丧礼再让它落叶归根啊,至于吗?都什么年代了。”冯嘉荻嬉笑补充道。

“哈哈哈,各位见笑了。倒不是那么回事。”四少爷摆手亲和笑道,“我既然想回收这份遗产便自然是有需要切实用到它的地方。”

“什么需要?”

“唔…”四少爷苍白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个似乎不该存在的,与他目前为止表现的气质与给人的压迫感格格不入的表情,不知该说是慎重还是犹疑地继续补充道:“细节我恐怕不便与各位交代太多。各位大可安心,我绝非用此来行作歹为非之事,还望各位可以谅解我的苦衷。”

“您的话没有人替您保证。我还是那句话,您有您的苦处,我亦有我的坚持。“余冬站起身来,坚定的语气紧随而至,“如今是和平年代,曾服务于战争的幻影,不论归属,不管好坏,本已该安宁地归于尘土,我无意中将它从过去的废墟中唤醒已是一种冒犯。如您此前替我们大言不惭,现在我和我的好友们好不容易让它涅槃重生,摆脱过往,以全新的面目在当下的国内为他人排忧解难,就决不会轻易让渡别有用心之人之手。再说,它也不是说变就能变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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