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址》
“来,请喝茶,刚煮温的。”
“......”
“无妨,人追求对自己好奇心的解答是一种天性。我无限欢迎。”
“.…..”
”唔...他这个人嘛,我该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二零一二年,八月中旬,早晨
都阙诗歌舞区一所私立国际学校门外
矜贵的黑色轿车猛地敞开了门,里面挣扎着手脚,踉跄下来一个瘦高的少年。怒不可遏的他一把扯开自己光鲜亮丽的校服衣领,将自己生父耐心亲手结好的领带连扯带撕地掀了出来,狠狠甩在地上。
轿车司机见状连忙下车,绕到少年身旁将校服领带捡起,拍了拍干净,又递还给少年,“请您不要辜负老爷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他谁啊,他的心苦不苦关我屁事!”只见少年狠厉的神色制住了欲言又止的司机,一把将他手里的领带拍落在下过雨的地上,转身去打开车尾箱的沉稳步伐“恰好”自上倾轧而过。
将灰色大蛇皮袋子从尾箱里拽出,没大没小的力气将箱盖轰了回去。
“孩子...” 另一边车门被司机打开,里面从容走下来一个头发略有银白,西装革履的中老年男人。只见他神色严肃,眉目间却略带无奈与不忍,乍一看身形与少年一般高大,黑色绒面的企领合扣西装穿在身上仍显得沉稳庄重,不怒自威。
少年没有理会男人投来的关切目光,挽起蛇皮袋背过身就要走。
“孩子,是我不好,我知道道歉没有用,也知道我如今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你们母子这些年的亏欠。但就当是为了不辜负你母亲的期望,你以后在这里好好读书,好吗?”
愤怒的少年仿佛被一种老掉牙的戏码调戏,挑衅了一般,一阵莫名的呕吐感涌上心头,当即煞住了脚步,怒红了眼,回头逼问上去,
“我再说一遍,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提起她!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任何有关于她的字眼,不然我现在就跟你同归于尽..!还有,你也不配管我的任何事情!省点你假惺惺的嘴脸回去对着你那群垃圾吧!滚!”
“您怎么能这样跟老爷说话!您知不...”
那男人摆起了手,打断了司机的插话。
“不滚是吧,嘁...”少年蔑然笑出了声,继续踱步向轿车走去,“把我从琴州绑来这里,我烂命一条都姑且忍得住跟一个那么恶心膈应的人坐在一起,只因为我是个遵守承诺的人。呵,没想到堂堂和雒集团闫总,都阙鼎鼎有名的企业家闫梓薪闫先生倒居然是个言而无信的伪君子...”少年仍在逼近眼前那个沉稳而不失威严的男人,“啧啧啧,连学生都坑骗,我是该报警呢,还是自行准备些法律文件去城里举报你呢?哦不,您有权有势手眼通天的,我估计做什么都是蜉蝣撼树而已,对吗?”
“没问题,孩子,我信守承诺,除了学费,从此不会再过问和干涉你的生活,但我依旧会随时为你预留着一条好的道路,给你提供方向,你永远都有更好的选...”
“不必了。”少年再次干脆地挎起沉沉的蛇皮袋,潇洒背身走去,“闫总的关心我消受不起,作为我搬来这城市的交换条件的一部分,学费你爱续不续,我不关心。从现在起你我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各忙各的吧,不必再见了。”
少年独去的身影没有动摇,随着夏日清晨尚未滚烫起来的微风,消失在装潢气派,满是都市现代感的新净校门里。
风裹挟着潮湿的雨露划过清静无人的街道,地上那条被碾到有些变形的,沾满沙土泥痕,正微微翻动着的黑色领带被一只干净的,衰痕始现的手默默拾起。
茶匙轻轻在茶杯里叮咚搅动。
“嗯,高二开学的那天,是我第一次在班上见到他。作为转学生的他在全班人面前介绍自己,也说不上木讷吧,就草草说了两句,我记不太清了。反正他痞痞的,满不在意形象的样子在当时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点威胁到我在班上的地位了...呃咳,我是说我当时也很好奇这是怎样的一个人。于是,我在下课之后就立马去找他搭话去了。”
一口暖暖的姜茶进入喉咙,不紧不慢。
“唔,无果。我根本就找不到这个人躲在了哪里,心想也有可能是翻墙到外面去了吧。所以,后来我为了印证我这个猜测,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