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小满不咸不淡应了一声,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祁无劫盯她好一阵,拨弄了下衣袍,再次向她发出邀请。
“不过来看看吗?”
他腕骨缠着寒冰链,行动间当啷作响,灵力悉数封锁,才不得已困在此地。
华小满笑了笑,然后摇头。
过去哪?看什么?
她又不傻,她才不去。
书中,她就是上了祁无劫的当。对方假意示好,抛出点小诱饵,她就色欲熏心,幻想与人缠绵床榻。
结果,事一点没办,她先迷失在一声声小宫主中,稀里糊涂给人解了寒冰链。
最后祁无劫奸计得逞,将她暴揍一顿,潇洒离去。
至于为何不顺手把她噶了,原因无他,他要先去解鸳鸯醉,再回来拧她脑袋。
所以千万不能离祁无劫太近。
“我又不会治病。”
华小满摊摊手,转身要走:“我找人给你治。”
原计划是,她来地牢给人解开链条,留几分好印象,但这货心思狡黠,没陆言之好糊弄。
过河拆桥的事,祁无劫一定干得出来。
然而她正往外走,背后倏地飞来一根链条缠住她的腰,用力一拽,她便摔在了床上。
华小满脑袋一歪,就瞧见一张俊脸,特别闪,她下意识将脸转向另一边。
但下一秒,又被掰回来了。
“在怕?”
祁无劫似笑非笑,盯着她看。
在他眼里,华小满看到自己震惊万分的表情,她尽量维持表面镇定。
“没怕啊。”
“好。”
祁无劫轻轻应了一声,就没再开口,空气陷入死寂。
华小满松了口气,但气还没捋顺,祁无劫又开始作妖,手一伸,将她捞入怀中。
她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小宫主。”
祁无劫揪起她一缕发尾,缠在指间,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想做些什么吗。”
华小满快憋不住笑。
说实话,他的脸部轮廓清晰,五官侵略性强,温柔的语调和他本身气质南辕北辙。
并且手法并不娴熟,扯得她脑壳疼。
华小满拽过头发:“谢谢,我只想起来。”
“嗯,我躺着也行。”
祁无劫扣住她的肩,语出惊人。
……
你说这话不想吐吗。
华小满认输:“好的,我给您盖上被子。”
够了,不要再互相折磨了。
“不需要。”
祁无劫不知是看出端倪,又或者是戏精发作,翻过身,撑在她上方。
姿势霸道,和她欺负陆言之时如出一辙,而且越演越像,一时分不清真伪。
下一秒,就要假戏真做似的。
华小满挪开一寸:“我去给你找解药。”
“去哪找?”他靠近一寸。
“春恩宫,一会就回来。”
“何必如此麻烦。”
祁无劫垂眼看她,其意不言而喻。
华小满忍无可忍,推了他一把:“你真是饿了。”
“?”
“啥都吃得下。”
“……”
祁无劫毫无防备,轻而易举被推开,膝盖骨重重磕了一下,差点摔下床。
演这么卖力,还挑?
肉眼可见,他脸色变了。
脸上笑意瞬间消失,眼瞳幽深,酝酿着暴风雨,轻轻掀起唇角,浑身一股阴狠的气息。
这就是他原本面目,像摘掉面具的狼露出了獠牙。
瞧瞧,就说是演的。
推他一下就恼了,毫无演员素养。
“我是为您好。”
华小满小声嘀咕:“这不怕您饥不择食慌不择路嘛。”
“谢谢?”
“不客气。”
祁无劫气笑了。
敢这样玩弄他的,世间找不出第二个,有意思。
他揪着她俯身而下,劲贼大,不知要行哪种凶。四目相对,华小满哆哆嗦嗦只想一板砖拍过去。
奈何左右并无砖头,只好退而求次。
啪——
牢中回荡一记响亮的耳光声。
祁无劫偏过头,雪白的侧脸上,五根指痕十分清晰。
疼吧,她手都麻了。
祁无劫:“你真是活腻了。”
他果然气急了,竟忘了灵力被锁,掌心聚力,施法动作酷炫,奈何是个哑炮。
华小满躲也没躲,爬下了床,一边跑,一边呐喊。
“我真是为你好啊。”
跐溜几下,就跑没影了。
……
半晌,地牢重归寂静。
床上男人盯着门口方向,舌尖突然尝到一丝腥甜,两指揩了揩唇角,借光望去。
祁无劫:……血。
手劲真够大的。
—
水深火热的一晚就此结束。
操劳一夜,华小满顶着黑眼圈跑出地牢,虽体力不支,但精神状态十分美丽。
此时天光四射,朝霞万丈,乃是祥瑞之兆,必在昭示大好前程。
她喜滋滋一路小跑,忽然发现路的尽头立着个人,白衣如新,仙气飘飘,十分养眼。
那人闻声侧目,正往这边看,吓得她连忙钻进灌木丛里。
一大早的,陆言之怎么在这?
他长发一丝不乱,用玉冠高高束起,俊脸苍白,透露些许疲惫,莫非昨晚没睡好,今早来寻仇。
瞥见他手里提着剑,华小满更加笃定这点,往草堆里拱了拱。
等了会,陆言之已有离开的趋势。
华小满悬着的心慢慢放下,但生活总给人但当头一棒。
响当当的声音猛地砸在头顶:“宫主!”
是的,她那位清澈中夹杂点愚蠢的小杂役闪亮登场,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就藏在这。
小杂役笑容天真:“宫主,喜事儿。”
“说……”您真会挑时间。
“有贵客拜访。”
华小满:贵客?
另一边,陆言之察觉动静,冷着一张脸,提剑朝她走来。
她正纠结如何应对时,半空倏地呼啸声迭起,满天的箭矢齐发,如野蜂入侵。
华小满差点被射成筛子。
“你确定这是拜访,而不是谋杀?!”
小杂役惊魂未定,说不明白话,陆言之瞥了眼箭海,言简意赅。
“云海城,齐氏。”
他语气冷淡,但眼神分明在说:你完蛋了。
华小满猜了个名字:“齐鸣夏?”
小杂役立马接话:“对!”
……对你个大头鬼。
齐鸣夏,书中男三。
要命,这位小祖宗怎么找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