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陇骂道:“偷汉子,养私孩子,都是好事!蠢才!”
伐柯勉强笑道:“哪会有这事,纵然有,哪里有凭证呢。”
公孙陇冷笑:“自要有些风儿影儿,我有本事在君上面前咬的她不得好死!”说罢,又骂伐柯:“你这畜牲!莫不是看本公孙落魄了,起了外心了吧?”
伐柯连声说不敢,心里却说:“啊呀,这公孙好狠的心肠。”他又想起雨姚待他的好处,一时间就有些矛盾迷茫。
揣着这样复杂的情绪,伐柯应付了公孙陇,自己回去歇着了。
第二日,雨姚早早的醒了过来,睁开眼就见献芹守在一旁,她下意识的瞄了一眼木桃的方向,却见无人。
献芹说:“她一早就起了,在外头打拳呢!”
雨姚笑了,道:“姐姐原先也是如此。”她坐起身,献芹霜池端水过来给她洗漱了,她就走了出去,只见木桃果然站在桂树下,有板有眼的练着拳,兰娘和缈在一旁看,时不时叫个好,周遭的侍卫和侍女各做各的事儿,倒是没怎么受影响。
雨姚走上前,站在兰娘身旁,那木桃见雨姚出来了,收了身形,笑着说:“当年我也教过你,你可还记得 ?”
雨姚不好意思的说:“我忘了。”
木桃撇了撇嘴,说:“我还想和你一道打拳呢,偏你忘了,罢了,我也够了。”说罢,抹了一把汗,兰娘忙从袖子里抽出帕子,给她擦汗,缈慢了一步,就垂手站在后头。
雨姚看了一眼兰娘,心里觉得这二人有些怪,又说不出来哪里怪了,这时,献芹走过来,说:“早饭得了,少主想在哪里摆?”
雨姚说:“就在树底下吧,又凉快又透气。”
于是献芹带着人,在树下寻了个平坦的地儿,铺上草编的垫子,先请“少主与娘子入座”,然后端上肉粥,又放下筷子并一碟子盐腌的小菜。
木桃端起碗,用筷子搅了搅粥,见里头有去了骨的鱼肉并野猪肉末儿,也是鲜香满口,半点不膻,而且一片苏叶都没瞧见,她笑道:“这又是怎么去的腥气儿?”
玉帐在一旁笑着说:“叶子菜儿加的多了絮烦,我用苏叶汁子调了味儿。”
木桃笑对雨姚说道:“好讲究,这是哪家豪门的做派。”
雨姚笑了笑,玉帐忙说:“咱们乱想的法子,大户人家哪有用这些野材料的。。”
木桃没接话,又去看那腌菜,腌菜的盐是灰突突的岩盐,菜却有葵菜、芋叶、苏叶尖儿,嫩笋儿等几种,有的切丝,有的裹成球儿,各有风味。
木桃又对雨姚说:“你原先的日子甚好,只是男人一走,你若是投奔那位正头娘子,寄人篱下,再想这般讲究,可就难了,也惹眼招恨。”
雨姚说:“那位大娘也是个宽厚人。”
兰娘适时的插嘴:“再宽厚也比不得你姐姐。”
雨姚说:“是啊,可惜香主离不得姐姐,不然姐姐留下来与我一齐走,倒是正好。”
木桃听出意思,扯了个笑,就不说这事儿了,
过了一会儿,吃罢饭食,雨姚带着侍女们,坐在树下编织草垫子,或垫或盖,也省的褥子不够,燕客等人则拿着刀剑往山林里走,打猎去了。
木桃百无聊赖,坐在雨姚身边,一双眼睛四处乱瞧,过了一会儿,她低声对雨姚说:“你这儿有个哥哥儿不太对劲。”
雨姚问:“如何?”
木桃说:“方才我冷眼瞧见一个人,从灶下取了两块芋,急急忙忙的溜了出去。”
雨姚心知那是伐柯,便说:“后头关了个侍卫,这人给他送饭呢。”
木桃来了兴趣:“什么人得罪了你?”
雨姚说:“这人去林子里乱走,抱了死熊回来,这才惹得母熊过来,我生气,就把他关起来了。”
木桃听见这茬,顿时闭口不谈了,闲话了几句,又拿起雨姚身旁编好的草垫子瞧了瞧,说:“这东西也用不了长久,便要磨破的,眼下热天里倒好,若是天凉了,你就在这冰窟窿里呆着么?”说罢,朝着山洞方向努了努嘴。
雨姚说:“如今他们出去打猎,都猎了些皮毛预备过冬,这个垫子本就是热天用的。”
木桃托着脸,笑着说:“到了冬天,我们寨子里的人轻易不出来了,每日生火烤肉,又香又暖和。”
雨姚笑着说:“这是姐姐理家有方。”
木桃有些得意,说:“可不是,如今我一走,且看那小贱人如何开交,惹恼了汉子,把她赏给......”说到这里,她觉得不妙,硬生生的收了口,又说起“汉子前阵子去九皋,看见那儿大妇卖妾呢,说是家里人口多,不留吃闲饭的,一齐卖到娼门,哎哟,那妾也似你这般年纪,在地上打滚儿哭汉子,还不是被抓着头发,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