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让伐柯去说好话,“孟郎说,放他出来,愿为少主效力呢!”他说这话的时候,还伴随着公孙陇远远的嚎叫:“少主开恩!开恩哪!”
雨姚微笑着说:“你告诉他,素日里清净些罢了,若是叫嚷起来我听见了,他的人头就保不住了。”
伐柯回去一说,公孙陇顿时吓住了,捂着嘴,不吭声了。
雨姚吓唬了公孙陇,又觉得有些乏了,便准备去睡一觉,献芹扶着她,走到窝棚那儿躺下,霜池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少主,外头有人要见你,说是你姐姐呢。”
雨姚眉眼露出喜色,随即急忙起身,急步往外走,献芹追了上来,低声说:“少主莫提身孕之事。”
雨姚愣了一下,脚步慢了一慢,伸手扯了扯外袍,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她走出了山洞,见两个女子并一个挽着篮子的小厮站在山洞前的空地上。
其中一人身材高挑,眉眼疏懒,一身猎户的装扮,一头长发高高的挽起,瞧着十分的干练。
雨姚不由得停下了脚步,神情一时恍惚,时光仿佛倒退流转,旧时的画面浮现在眼前,与面前的影像交缠重叠,她站在同样的地方,偏着头笑问:“你是新来的么?”
她的嘴角不由的上扬了。
不知是因为过去,还是因为现在。
木桃此时也看见了雨姚了,她露出了笑意,挥手:“贵人,记得故交否?”
雨姚回过神,大步走上前,牵起她的手,眼底泛起泪光:“我与阿姐的情义,死生不敢相忘!”一旁的燕客见这人果然与雨姚相识,就走开了
木桃余光瞥了一眼,笑着说:“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
雨姚的声音颤抖,说:“我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姐姐,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得你了。”
木桃也流下了眼泪:“你遣人送来那叶子包儿,我一看就知道是你,你本事不小!”
雨姚想起那熊,心情复杂,
木桃忙道:“你这些手下好生警惕,我们两个女子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偏不肯咱们进洞见你去。”
雨姚也笑了,道:“他们就是这样的性子,你莫要计较,这两位是?”
木桃指着兰娘和缈说:“这是我家大娘子,这是家里的小厮。”
雨姚心里有些沉了,之前献芹说的“偏房”,看来是真的了,不过她面上还是笑着与兰娘见礼,兰娘哪里见过这些,她慌慌张张的躲到木桃后头去了。
木桃说:“大娘子腼腆,心是好的,你担待些吧。”
雨姚忙道:“这是什么话,阿姐莫要多心!快随我进洞喝口热茶吧。”说罢,又吩咐霜池,"带这位小哥去吃点心。"
缈不敢走,一双眼看着木桃,木桃从他手里拿了那筐子,笑着说:“去吧去吧,我又不是鬼,看我做甚。”
缈尴尬笑了笑,连忙跟着霜池走了。
雨姚一手挽着木桃,一手牵着兰娘,就往洞里去了。
到了地方,献芹和玉帐连忙备下小凳,先扶雨姚坐了,又接过木桃手里的篮子,请她二人坐下,然后又端上茶水,虽茶盏粗陋,却是四平八稳,木桃瞄了一眼,说:“好气派的奴才,你这日子也算过得了。”
雨姚说:“这些都是患难之交,并不是奴才。”
木桃呵呵笑了,转头对献芹和玉帐说:“是我不会说话,你二位不要计较。”
二人连连笑着说不敢,退到一旁,献芹看了玉帐一眼,玉帐拎着那篮子悄悄的走开了。
木桃眼尖,见状说:“这是怎的,我赶早儿又是收拾鲜鱼又是裹着油盐煎的脆脆的,她就拿走了?”
献芹忙笑道:“您莫要怪罪,家里的规矩是收了贵客的东西便要拿下去,再回些好礼给您带走的。”
木桃捂着嘴笑,看着雨姚说:“上回我送你这些,你这算盘成精的回了一包干叶子给我,如今我挑的可是大鱼和熟透了的好果子,你要回我什么?”
雨姚笑着说:“之前也不知是不是阿姐,如今见着真身了,这就开库房,我陪阿姐进去慢慢挑吧。”她说着就站起身,木桃忙道:“我随口一说!哪里就打家劫舍来了!快坐下!坐下!”
献芹忙扶着雨姚坐下,笑说:“我们少主待姐妹是极实诚的!”
因说到“打家劫舍”,雨姚就想起之前的事儿了,欲言又止,木桃看了出来,叹气:“同人不同命啊,你如今已是飞上枝头了,我却是落草为寇了。”
雨姚当着兰娘的面,不好把话说明白,只问:“阿姐怎的就投了寨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