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只听“嘎吱”一声,惨叫声就戛然而止,三娘的脖子不自然的耷拉了,香主把人扔在地上,嫌弃的拍了拍手,冷笑着对木桃说:“我与乖乖儿亲热,她冲进来撒癫狂!我倒好心叫她同乐,她反骂我是猪狗牲口!这样的贱货,全尸都是便宜了她!”说罢,把房门一关,在房里大声嚷嚷:“乖乖儿!知道你心急,咱们亲热,叫这帮黄脸老婆干看着......”
接着又是不堪入耳的声音,木桃听着这样的声音,看着地上的死尸,脸色都不太好看了,兰娘更是双腿颤颤儿,突然一翻白眼,吐起白沫来了。
众人忙把她送回房里,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正忙乱着,木桃拨开众人,走上前,从她袖子里摸出一颗药,一手掰开她的嘴,将药塞她嘴里,过了一会儿,兰娘吭吭哧哧的缓过气儿,睁开了眼,就抱着木桃不撒手。
木桃挥退众人,说:“你旧病又犯了,这开窍丹只剩下两颗了。”
兰娘满脸惶恐,高声叫道:“你再配些啊!又不是不会!”
木桃叹气,说:“你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这样的好药,不知要费多少功夫才能得,一盒子不下百金,这会子穷的精打光,也是难了!”
兰娘立刻说:“寻香主要钱,他有钱给外头的贱妇做脸面买丫头,没钱给结发老婆买药?”
木桃忙捂住她的嘴:“祖宗!悄着点!你看前头三娘与他多恩爱?还不是一把掐死了?”
兰娘又哆嗦起来,木桃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咱们这汉子,真真是石头心肠,原先掳来的丫头老婆一一睡遍,连口饭也不给吃,一齐杀了扔水里,再说先头光景不好,被饿死的四娘,被活活打死的五娘,送与那矮陀螺糟蹋死了的六娘-----六娘正经疾医家的姐儿,内官的女儿呢!信了他的鬼话私奔到这鬼地方,有什么好下场?你去寻他嚷嚷,岂不是有去无回么?”
兰娘浑身哆嗦越发厉害,木桃见火候差不多了,叹气说:“罢了!咱们这些姐妹,哪个不是我一一关照又一一发送,留不住就是留不住,你这性命,我好歹争一回吧。”
那兰娘感动的眼泪鼻涕齐齐的落下,木桃也不嫌弃,用帕子擦了,说了几句软话笼络她,安顿她睡下,然后自己走了出去,转到外头的库房里,看着里面的粮食发呆。
缈小心翼翼走了过来,“三娘的尸首停在她房里,也无人照管。”
木桃想了想,说:“交给你疤脸大叔,叫他再引个猛兽,我有用呢。”
缈脸色白了,他自然清楚“引个猛兽”是怎么个引法,木桃看着他,笑着说:“我叫不动你了?可真真是个负心汉!”
缈忙说不敢,转头去了,木桃又高声叫:“回来!”
缈连忙回转了,木桃冷冷的说:“疤脸做事是滴水不漏,你休要多嘴多舌,传到香主耳朵里,我饶不了你!”
缈连连说“不敢”,木桃又漫不经心的问:“可认识草药?”
缈说:“咱们猎户人家,多少认识一些。”
木桃问:“知道石菖蒲、胆南星、天麻根儿么?”
“晓得,”
“若是得空呢,去采些晒干,一味药材称一两,一齐碾成末儿,调点凉水,做出豆大丸子,给你大娘治病。”
缈有心讨好,说:“二娘,大娘那是风病,我听说若是吃点牛黄,更好了!”
木桃似笑非笑:“你有钱,你自去买,我不管你。”
缈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讪然走开了。
木桃吩咐了缈,又寻了个心腹名叫豹儿的过来,说:“往九皋去,一路上打探打探,看看都城那儿谁死谁活,若有肥羊,你留心记下便是。”
那豹儿忙应下,走了。
木桃吩咐了人,又找了缈来:“你明儿一早再去捞些鱼,采些福瓮儿,记着!别弄些小玩意凑数!要大的!”
缈忙不迭的应下了。
木桃笑了笑,又问:“这几日想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