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姚走过去,笑道:“你老人家跟我来,我有好事儿说与你。”
槐立刻不哭了,得意的看了一眼玉帐和霜池,然后跟着雨姚走了,玉帐和霜池闷了一肚子气,撅着嘴,不说话。
献芹走过去,低声道:“少妃要收拾槐了。”
两人听了,都带了喜色。
献芹又抬高了嗓门:“库房里许多君上赐下的宝物,东一个,西一个,不知道收捡,要你们何用?若不是看你们跟着少妃的时日久,一个个撵出去!”
霜池老实,问:“啊呀,你怎么了?被鬼迷了?”
献芹恨铁不成钢,拧了霜池一把,霜池哇哇大哭。
玉帐唯恐被拧,立刻想通了,拉着霜池走,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昨儿君上送的绸缎少了一个尺头,我看必定是老鼠做了窝儿!还有君上赏的翠玉珠子,也少了.......“
她二人往库房去了。
献芹见庭院里侍女们此时都探头探脑的听玉帐嚷嚷,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后殿。
此时的后殿里头,槐坐在脚踏上鬼哭狼嚎:“天耶!我不去太史那儿!成日守着个塔,一院子的落叶子,冬天冷的水结冰,夏天热的无笼钻,我死也不去......“
献芹走了进去,笑道:“这是怎么了?前阵子你不是日日催逼着少妃寻人情,让你去太史那儿养老么?”
槐跳起来,骂道:“你懂个屁!那会子少妃肚子空空,又快被夫人磋磨死了,我不寻个地方活命,陪她去死?”
说罢,她又转了笑脸,对着雨姚道:“如今你怀着龙种,吃喝都是头一份儿,我自然要留下来享福了!”
雨姚颔首:“很该如此。”
槐得寸进尺,涎着脸道:“少妃孝顺,君上才看重,少妃若是不孝顺,天打雷劈呢!”
雨姚不愿再多说,敷衍两句,打发她走了。
她走后,献芹厌恶道:“这老货又贪又蠢。”
雨姚冷笑:“她若是精起来,我们日子就难过了。”
献芹连连称是,又说了玉帐嚷嚷的话儿,雨姚颔首:“明儿还有珍珠绸缎过来,你让槐站在前头看看吧。”
献芹应下了,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宰果然遣人送来了十匹绸子,十颗海珠,除此之外,还有一盒子金饼。
来送东西的是栀绾,栀绾过了好一阵子的苦日子,人都消瘦了一圈儿,不过精神头儿极好。
她进了院子,立刻把所有人都惊动了,雨姚含笑领着众人迎她入殿,又请她坐下。
栀绾只矜持的站着,笑对雨姚道:“这绸子海珠是君上赏的,金饼是夫人给的,夫人说了,生下小公子,你一辈子都不愁了!”
雨姚作势要跪那些赏赐,栀绾连忙快步上前,扶着她的手:“哎哟,少妃,你哪里是跪着的人呢?便是见了夫人,也不必跪了。”
雨姚感激的落了泪,槐站在前头,黑眼珠子盯着金子,嘴里道:“还是夫人阔气,这金子比珍珠绸子都贵重哩!”
栀绾登时变了脸色,骂道:“你瞎了眼,岂不知珠玉无价而黄金有价的道理!夫人怎敢僭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槐吓的一吐舌头,缩到献芹后头,眼睛还瞟着那黄金。
雨姚打圆场:“她上了年纪了,无心之言,你不要放在心上,也不要对夫人说起吧。”
栀绾忙道:“我岂是搬弄口舌之人,只是少妃身边这些人......”
她的目光掠过槐、玉帐、霜池,暗道,一个见钱眼开,一个容貌丑陋,一个蠢钝如猪。
她心里倒是有些同情雨姚了,就说:“少妃若是没有得用的,我替少妃寻些伶俐的可好?”
雨姚说:“她们陪伴我许久,不忍别离啊!”
栀绾也就罢了,客气两句,留下东西,走了。
雨姚对玉帐道:“东西你收好,莫要丢失了。”
玉帐立刻高声道:“我这就放到库房的箱子里去。”说罢,拉着霜池,端着东西就走了,
槐的心也跟着飘走了,
雨姚扫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回屋子去了。
又过了一日,玉帐早早的走过来,说:“昨晚上,槐偷偷摸摸跑库房里去了,我后来去瞧,海珠少了一颗,金饼也少了两块。”
雨姚颔首,道:“她倒是会挑。”
献芹问:“可要让槐过来。”
雨姚摇头,道:“我说话不顶用,等顶用的来吧。”
玉帐和献芹都不知缘故,到了下午,她们就都知道了。
因为栀绾又来了,
她带来了吕氏的旨意,“今晚夫人大宴,让少妃们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