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姚低头看手上,只见是一颗珍珠。
她冷笑了起来,想把珍珠扔了,转念又收了起来。
雨姚回到了厨下,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吕氏果然回来了,冰泉走过来传话,“夫人叫你去。”
雨姚垂下眼帘,走了出去。
大殿里,吕氏满脸怒气的坐着,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
这十几日的光景,宰谈到铜山,无焰就不接话,吕氏除了秀恩爱,半个字也不提此事,宰就失去了耐心,为无焰饯别的时候,让岚衣过来陪宴,与她谈笑风生。
吕氏见这二人眉来眼去,当场把一杯酒泼到岚衣的衣服上。
岚衣泪眼汪汪,触藩称赞“夫人泼的好!”,宰勃然大怒,当着无焰的面,斥责“夫人失礼”,吕氏哪里肯吃这个亏,与宰闹了一场,几乎不曾打起来,公子沸上前劝架,还被吕氏问候了亡母,十分无趣。
无焰见状,也劝了几句,吕氏拉着他哭泣,“君上苛待,贱人欺辱,为之奈何?”
岚衣见势不妙,溜了,宰苦笑着送无焰离宫,然后便让众人滚蛋。
当然也包括吕氏。
一场夜宴,不欢而散。
吕氏一肚子的火,迁怒于人,准备今晚给雨姚一顿厉害。
雨姚自知今日不能善了,跪在地上等吕氏放大招。
吕氏坐在上头,瞪着雨姚:“一个个孽障贱人,都要爬到我头上来!非要叫你知道我的手段!”说罢,命栀绾:“取烙牲口的铁烙子来,给我烙她一脸。”
雨姚听了,几乎头晕目眩了,她如今的境地,挨了铁烙,必无人医治,那可就死路一条了,她心里涌起前所未有的愤怒:“吕氏啊吕氏,我处处忍让,你还要赶尽杀绝,我拼了这条性命,也要咬你一口......“
她心中正想着如何与吕氏鱼死网破,那厢栀绾笑道:“夫人怎的这般心软,烙的她满脸开花又如何?倒让旁人捉住把柄,非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磋磨,方能出气又不留痕迹。”
吕氏狐疑:“你有何计?”
栀绾道:“取一叠丝帛来,浇上水,蒙住这贱人的口鼻,她憋也要憋死了,差不多时候再揭下来,管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没个伤口,谁敢说夫人的不是?便是岚衣少妃,也捉不住夫人的把柄!”
吕氏想起岚衣就恨的牙痒痒,怒道:“那小门小户出来的贱婢,我还怕她呢!?”
栀绾忙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我回齐国时,见老夫人就是这般对付履少妃呢。”
履少妃正是辞凤的亲娘。
吕氏听说是母亲的手段,也就愿意了,栀绾于是命雀儿取来丝帛和水,把雨姚按在地上,用丝帛浸了水,覆盖在雨姚的口鼻上。
窒息感扑面而来,雨姚的四肢都抽搐了起来,发出“呜呜“的叫声,过了一会,雀儿觉得差不多了,把丝帛揭开,雨姚哭着求饶,吕氏心里解气,咯咯的笑,“你求的好!叫的好!那你叫君上来救你吧。”
话音落下,丝帛又覆了上来。
如此这般了大半个时辰,雨姚面色白如纸,声音嘶哑如破锣一般。吕氏打了个哈欠,命雀儿“不许停““天明了才可放过。”就自己去睡觉了。
栀绾殷勤服侍吕氏进琼殿歇息。
待到吕氏一走,雀儿等人明显敷衍了许多,一边说话一边动手,常忘了时辰,雨姚几次都觉得自己要憋死了。
好容易等一个间隙,她挣扎着握住雀儿的手,将玉笙给的珍珠塞给她。
雀儿看见一点珠光宝气,手上默默的用力,在丝帛上戳了小小的洞,雨姚这才觉得松快许多,虽然还是难熬,好歹没有濒死的感觉了。
这样的折磨果然到天明方休,雨姚浑身上下都是冷汗,如冷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雀儿看在珍珠的面上,命杂役抬了她回厨下,厨娘早起做饭,见她如活死人一般,就命小丫头拉风箱,并不使唤她。
雨姚躺在柴草堆上,闻着食物的香气,越发的饥饿,不停的吞口水,厨娘看了她一眼,手一抖,一块点心落在地上,裹了许多的煤灰,雨姚扑上去,把点心抓在手上,顾不得拍打灰,就这么囫囵吞了下去,然后爬到水缸边,用葫芦瓢儿舀了生水,咕嘟嘟的喝了下去。
这就算是一餐了。
她爬回柴草上躺着,知道今日这样的磋磨不是结束。
君上何时让我回去呢?
她痴痴的想。
这样的折磨让她把宰想象成她唯一的救赎,她甚至觉得,如果宰此时救她离了苦海,她真的会死心塌地的爱他一辈子。
但终究是想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