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姚微笑着道:“我无事,若是后继无人,必是夫君缺德,惹怒神灵的缘故。”
献芹登时不敢多说了,雨姚与献芹走了出去,那两个侍卫见她步履如常,也就放了心,四人又转了一圈,雨姚随意寻了一处首饰铺子,用剩下的钱买了一串项链,便回了宫去了。
此时已快到黄昏,天色已晚,槐蹲在门口等首饰,雨姚见了,快走了两步,奉上项链,槐左看右看,没有看到大块的宝石,就变了脸色:“这样的便宜货!也敢拿来敷衍老娘!你一个少妃,穷酸成这样?况且你也要死了!留钱去地府么?不要脸的玩意!”
她把项链扔到地上。
雨姚满脸愧色,献芹连忙捡起项链,道:“君上赐了三十金,只够买这一串,你莫要生气,日后少妃再积攒一些,再买一串新的吧。”
槐听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暗道,这小蹄子能得赏,莫非还能翻身?想到这里,她立刻变了脸色:“你怎不早说!”说罢,一把夺过项链,道:“君上看重我,就是看重你!你自己好好长进吧,好处多着呢!”
槐钻屋子里去了。
雨姚继续往后院走,献芹等人都知道她要去琼苑了,想宽慰她,又不知从何说起,雨姚笑道:“我一个人呆一会吧,再一会,就要走了。”
献芹等人都沉默了,就不跟着了。
雨姚独自走到后院,那儿种了一排柳树,绿叶葳蕤,春意盎然。她取了铲子,在一棵柳树底下挖了个深坑,把琉璃瓶儿连着里头的药丸子一齐扔进去,用石头砸碎,再填上土,又走到一旁的鸡鸭圈里,铲了许多的鸡鸭粪,给每棵柳树都浇了一些。
做完这一切,她已是浑身大汗,还有一股子鸡鸭的臭味。
她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苦笑了一阵,准备去歇息,还没迈开步子,献芹快步走过来,“琼苑来人催了。”
雨姚道:“那我就去吧。”
献芹见雨姚满身的狼狈,迟疑道:“少妃可要梳洗一番?”
雨姚笑道:“难道让我花枝招展的去么?”
献芹默然,雨姚快步走了出去,琼苑派来的人正是冰泉,冰泉站在院子里,倚熏和槐围着她不住的奉承,冰泉不怎么搭理,见了雨姚,才迎了上来,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雨姚,嫌弃的退了两步,道:“走吧。”
雨姚跟着冰泉走了,到了琼苑,她并没有见到吕氏,只见着了栀绾,栀绾言简意赅,“夫人瞧不上你这样的,你去灶下烧火吧!若是君上来了,你不可出来。”
雨姚松了一口气,一进灶间,就自觉去拉风箱,厨娘知道这是少妃落难,也不难为她,只当她不存在,到了晚上,冰泉进灶间寻她,“夫人让你去说话。”
雨姚低头看手上全是灰,她毫不犹豫的往脸上抹了抹,就这么跟着去了。
琼苑的正殿里,此时已是高朋满座,吕氏自然在最上头,下面坐着岚衣辞凤等人,都打扮的精致出色,但都不及吕氏雍容华贵。
雨姚一进来,众人先是愣了一愣,很快哄堂大笑,吕氏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对身边的栀绾说:“好好的少妃,叫你弄成了个泥鬼。”
栀绾赔笑:“谁不知道雨姚少妃原是奴婢出身,能在咱们这儿的灶间服侍,是她的福气呢。”
雨姚做出惶恐羞愧的模样。
吕氏心情舒畅,嘲笑道:“你也不要觉得是我与你为难,是君上遣你来服侍我的,你这样不要脸的贱人,除了服侍人,简直没别的路了。”
岚衣笑道:“夫人是君上的心尖子,我们是君上书房里的摆设,这一位么......“她冲着雨姚呶嘴,“是君上嚼剩下的菜渣子,“
众人笑了一阵,辞凤道:“少妃身上的气味怪难闻的,姐姐还是让她下去吧,熏坏了咱们,如何见天子使?”
吕氏心满意足,呵斥道:“滚下去!”
雨姚叩首而去。
吕氏带着众人往曲宫去了,夫妻重归于好,大宴宾客。
到了子夜时分,无焰走了,其余的少妃也走了,吕氏坐着不动,宰早有准备,召了疾医上殿,细说自家如何身体欠安,如何体弱多病,如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吕氏脸色沉了,敷衍着叮嘱了几句,回了琼苑,越想越气,可寻不得宰的晦气。
她就想起雨姚了。
她命栀绾:“把那贱人给我拎过来。”
栀绾匆忙而去。
雨姚已是在灶间柴草堆上睡着,栀绾把雨姚叫醒,“夫人又与君上怄气,你仔细吧。”
雨姚心知不能善了,默默点头,跟着去了。
见了吕氏,吕氏破口大骂:“你弄的九尾狐狸精!伤了君上的身子!国祚都叫你耽误了!”雨姚忙道:“妾身不敢,夫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