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笙道:“内宫妇人既不能开枝散叶,君上不妨去外头找找。”
宰不知为何,又想起秋草的话,玉笙的手指滑过他的脸:“如今,君上心中想的是谁?”
宰扣住玉笙的下巴,戏谑道:“自然是你这只公狐狸!”
玉笙笑道:“我可不能为君上开枝散叶。”
宰笑道:“你服侍寡人舒畅,寡人自然不会亏待于你。”说罢,二人又滚做一团,正是亲热的时候,外头白鹭隔着门,禀告:“少皞之虚邺令传信于君上。”
宰闻言,推开玉笙,玉笙连忙替他整理衣裳,退到侧室,宰这才宣白鹭进来。
白鹭进来道:“邺令传信,秋草横死,此妪曾是廷官,故而不敢不报。”
宰心中一惊,问:“如何死的?”
白鹭道:“被歹人用刀尖剜心而死,甚惨。”
宰沉吟片刻,问:“家中财帛可有所失?”
白鹭道:“秋毫无犯。”
宰挥手让白鹭退下,自己走到庭院之中,眼神阴沉,盯着琼苑的方向。
玉笙悄悄走了出来,跟在他的身后,低垂着头,声音丝滑:“也许是粗心的匪盗,或是秋草得罪了豪强,君上不必多思。”
宰没说话,过了一会,才道:“三日后,沸要为儿子办幼名礼,你让司巫跟着宗伯去贺吧。”
玉笙的嘴角上扬,嘴里却劝道:“按例是宗伯随夫人前去,从未有过司巫前往啊,若是夫人震怒......“
宰冷笑:“我就是要让她看看,这鲁国不是她一手遮天的地方!”
玉笙不再说话,退出曲宫,笑着往舞雩衙去了。
如今雨姚已熟练大小礼仪,不再那般频繁的前往莼堂,只在舞雩衙理事,献芹协理,霜池跑腿,一时间,舞雩衙上下井井有条。
得知玉笙来了,雨姚连忙出来相迎。
玉笙笑道:“司巫请我进去坐吧。”
雨姚让霜池去准备点心,自己与献芹引着玉笙在正堂坐定,又让其他的闲杂人等退下。
玉笙开门见山的说明了来意,雨姚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只有忧虑而已,献芹也是如此,玉笙并不客套,而是道:“若是前去相贺,夫人必定震怒,若是推脱不肯,君上未必轻饶。你以为如何?”
雨姚苦笑道:“君上何故与夫人怄气?前阵子还听说二人如胶似漆啊。”
玉笙把秋草的事儿说了,最后总结:“君上虽看重夫人,但岂容妇人一手遮天?”
雨姚听说秋草死了,低头流泪,玉笙看了一眼献芹,后者安静退下,把门都关上了。
玉笙走上前,将雨姚拥入怀中,叹息道:“虽是横死,也算高寿了。”
雨姚靠在他怀里,低声问:“是夫人动的手吗?”
玉笙道:“不然君上为何震怒至此呢。”
雨姚道:“那我该为老大人报仇了。”
玉笙柔声道:“尽力便好。”
这时,外头传来霜池咋咋呼呼的声音:“司巫!我拿了点心......”霜池的话被一个耳光打断了,雨姚坐直了身子,玉笙也走回自己的位置坐下,然后道:“你身边这丫头甚是粗野。”
雨姚道:“我以前也是这般,我姐姐姐夫的好事叫我搅扰了许多回。”
玉笙听见“姐姐姐夫“一词,神情越发的和悦,道:“你以前竟是这般调皮?”
雨姚笑了笑,请玉笙留下来用饭,玉笙道:“内宫还有事,我先回了。”他起身,道:“庶府新来了小簪子,恰好配暮云髻,我下午让人送些过来吧。”
雨姚低头不语,玉笙拢了拢她的头发,道:“你早晚是君上的人,若是失宠,死无葬身之地啊。”
她轻轻点头,他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推门走了。
霜池见玉笙出来了,喜出望外,端着点心上前:“留下一齐吃吧。”
玉笙摇了摇头,走了。
霜池失望极了,献芹催促她快进去,她连忙进去了,雨姚慢吞吞的用了些点心,然后去莼堂演练周礼。
到了第三日,一个小臣赶早来舞雩衙,“宗伯请司巫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