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姚见宰调侃她与玉笙,就正色道:“宫规不许私情,我不敢犯法。”
玉笙也一本正经的对宰说:“君上,司巫看不上我。”
宰哈哈大笑,让二人坐下,玉笙便在一旁的小案边坐了,雨姚先行了礼,在玉笙下首跪坐。
宰问:“栀绾回去了?”
玉笙点头:“她受了刑,气味甚恶,恐怕冲撞了君上,我便让她回去了。”
宰笑吟吟:“你做了好事,那边未必认你是好人。”
玉笙从容道:“我为君上开恩,况且我待会要去给夫人送礼,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夫人必定不肯为难我。”
宰奇道:“送礼?”
玉笙便把送茱萸串儿的事情说了,宰点头,对雨姚说:“小尹替你挡灾了。”
雨姚连忙作揖致谢。
玉笙含笑:“无妨,全当还木瓜之情。”
雨姚听了这话,心情复杂,却也说不出什么,宰不知暗流涌动,笑着指点玉笙:“舞雩衙的木瓜是金子做的么?叫你这般念念不忘。”
玉笙笑道:“虽不是金子,却实在爽口。”
宰随口说道:“既如此,司巫去取些来,寡人也尝尝新。”
雨姚连忙应下,宰又说了些闲话,便让雨姚走了,玉笙也告辞:“我去琼苑。”
宰吩咐:“夫人若是问司巫去了何处,你直说便可。”
玉笙凑到宰身边,故作苦恼:“啊呀,我必要受皮肉之苦了。”
宰笑着摩挲他的手:“寡人自然不会亏待你。”
玉笙粲然一笑,走了,宰坐了一会,命一个小臣出宫,“宣公子沸入宫。”
小臣也去了,他叹了一口气,进曲殿更衣。
那厢,雨姚离了曲宫,便往舞雩衙去了,进了门,她吩咐一个女祝送茱萸串儿给玉笙,倚熏见她不吩咐自己,就迎了上来,殷勤道:“司巫回来了?我就猜到司巫要回来了,让厨下熬了木瓜羹,加了柚子汁水和好果子,味儿好的很呢。”
雨姚笑道:“听起来就好吃,我正又渴又饿呢。”
倚熏越发的奉承,“司巫去正堂歇着,我去给您端一碗过来。”
雨姚笑道:“我可是等不及了,我去厨下瞧瞧。”她迈步往厨下去了,果然灶上摆着一个大陶罐,冒出阵阵的香气,膳夫见了雨姚,凑过来,奉承:“熬了许久,又香又甜!”说罢,用白陶大碗盛了满满一碗,递给雨姚,雨姚尝了一口,果然香甜甘美。
她放下碗,问:“这羹槐尝过吗?”
倚熏一愣,忙道:“还没有。”
雨姚叮嘱:“但凡我的用度,都要供奉一份给槐,这是报答槐的养育之恩。”
倚熏忙应下,雨姚亲自取了一个干净的陶碗,装了一碗,用食盒装了,让倚熏送去了,“我还有差事,你替我向槐问安吧。”厨下此时还有几个杂役,见了这一幕,纷纷称赞司巫纯孝。
雨姚笑了笑,细问了一番这木瓜羹的做法,然后让厨下捡了木瓜、柚子并一些新鲜的果子,用另一只食盒装了,提着就往外走。
膳夫见她那碗羹还没吃完,忙道:“大人好歹用了羹再走吧。”
雨姚边走边说:“还需去曲宫当差,几位分了吧。”
众人一听,肃然起敬,待到雨姚走远,膳夫才嘿嘿笑:“当年公子沸的娘也做的一手好汤水,咱们这位司巫怕是要走运了!”
一个老成杂役忙道:“议论君家,你不要命啦?!”
膳夫自知失言,忙说:“喝羹,喝羹!倚熏那小蹄子倒是会吃东西!这玩意弄出来怪好吃的。”
众人巴不得这一声,围上去分吃了。
雨姚提着食盒进了内宫,她如今正当红,一路上问好的、招呼的不断,客气两句后,众人都问“司巫当什么差?”
雨姚实话实说,众人的联想与膳夫差不多,他们露出了殷勤而敬畏的笑,“司巫快去吧。”就这么走走停停,她到了曲宫,守门的侍卫早得了招呼,见她来了,便放她进去,她走进宫苑,一个侍卫领着她往坎离殿去了,此时玉笙正守在殿外,殿内传来青年男子的笑声。
玉笙见了她,走过来,低声说:“公子沸来了,你不可失礼。”
雨姚点头,又见玉笙脸上有巴掌印,她低声说:“多谢你。”
玉笙笑了笑,“随我进去吧。”
雨姚随着玉笙进了殿,公子沸果然与宰言笑晏晏。二人按着规矩行了礼,宰笑问雨姚:“怎的还带了个食盒过来。”
雨姚恭敬的说:“厨下用木瓜做羹,甚好,故而我带了些配料,也想为君上做羹。”
宰问:“你会做羹?”
雨姚说:“幼时长兄上山游猎,我便在家中做羹。”
公子沸奇道:“你的长兄是猎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