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层的公寓里。
橙色的鸭舌帽和芙黛尼送来的白色费多拉帽(一种帽顶较低、且有纵长折横的软毡帽)摞在一起放在床头柜上,右手边连着电线的小夜灯提供了橘黄朦胧的光线,更远的地方是一片静谧的黑暗。
洛亚芙尼整个人裹在蓝色条纹的被子中,只两只手和头露在外面,垂下的发丝尾部带有未吹干的水汽。半开的窗户吹来清凉的晚风,两半窗帘分别用布带束在了两侧,晃动的幅度很小。
女孩捧着那本白天时购买的书皱眉一页页翻过去,表情严肃得像在阅读什么机密情报。
不过这副认真样子没维持太久,“噗”的一声,没绷住的笑声在这方寂静的空间响起。
[天,这到底是在写什么啊?]她放下书,伸了个懒腰,笑罢后埋怨似的和克斯科聊天,[怎么大家非得爱得死去活来的。瞧瞧,这桥段也太好笑了吧,一本扉页写着几行字的书而已,搞得像什么海盗的藏宝图!哎呦,这又是在做什么,人死了知道爱了?有什么好哭的,自己做了这些破事还要来营造深情人设呢?拜托,人都死了!]
[完全就是表面功夫……哼,没任何意义的做戏……这么多山茶花堆在坟墓边上是想做什么?真浪费。]
她轻嗤一声,一边在脑中吐槽,一边翻过去查看后面的内容。
但最后,她仍是没能将之顺畅地看完。
因为男主的傻叉程度实在超乎想象。
看到那段字里行间写满既要有要的普信描述时,洛亚芙尼不仅没感受到丝毫男女爱情的甜蜜,还觉得角色全是神经病。“嘿!女主到底怎么爱上这货的?”她怀抱这种疑惑关了灯。
没一会,躺在床上的她再次想起它的结局——女主死掉但是男主还活着。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是那种发展。”她睁开眼,又闭上眼,烦躁地换了好几个睡姿才终于在大半夜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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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因为各种各样难以解释的缘由,直到三天后歌剧开演的礼拜五,她都没读完这本书。
那么多空闲的时间,竟然只有第一天看的进度最快。后面几天,她总是翻开几页就走神,或是被角色的奇葩行为气到主动给自己加练。于是她对自己新身体的熟悉度逐渐上升,在背单词的方面亦有不少进步,唯有那本书,原本该作为消遣的书籍竟变成了最大的精神折磨源。
虽然没有人逼她看完,但耐不住她自己好奇后续发展,然后理所当然地被剧情中女主愈发丧失理智的表现(指越来越爱男主)创到了。
“唉,我能毁约吗?”
即将去看歌剧的前一天晚上,洛亚芙尼瘫倒在床上,双眼无神。
“当然不行。”克斯科话中存了点看好戏的兴味。即便他自己也不太喜欢这本书的剧情。
“或许你可以期待一下歌剧里的改编?”
他建议。
不过这并非出于好意,事实上,他深知二改毁原著的道理,所以如果不喜欢原著,那基本都会更不喜欢二改后的剧情,很少有他例。但他还是把这包藏祸心的话说出口了。
洛亚芙尼是去看歌剧,而他看的是洛亚芙尼的乐子,哈哈!
……
吃掉叉子上沾着番茄酱的烤香肠片,她忽然想起来究竟是谁曾和自己说起“歌剧”这个词了。是那个被武力威胁过的餐馆老板的朋友。不过换了住处后她没再回去,因此不确定对方所说的和自己要看的是否是同一部。
假如两人真在剧院里碰见,倒还挺有缘的。
但更大的几率估计是在什么血腥的命案现场撞着吧,希望作为帮派成员的友人的他可千万不要少见多怪。
起码别惨叫一声把条子引来。
鉴于这次行程是收了不少定金的委托内容,洛亚芙尼除去军刀和折叠小刀外还多带了手枪与备用弹夹,毕竟有Mafia掌权人背书,武器自然少不了她的,当然要趁机多拿些点,好等到时候敌人聚成群直接火力覆盖过去,就不用自己一个个击败了——从前枪使得不行主要得归咎于视力问题,现下有了还没被祸害过的新身体,她自是有所进步。
短暂的练习无法使她达到神枪手的地步,好在丰富的战斗经验能弥补准头上的缺憾。
走前,女孩对镜自照,再次细心检查了一番,并扭动开肩肘与脚踝,做了点热身的准备活动。
她身上穿着假两件的衬衣,裤子鞋子皆是简单的运动款。
大肠发圈把稍长的头发扎起,变成一个脑后低垂的小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