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庄白薇心中微动，目光仍落在电脑屏幕上，像是不经意间随口说：“那当然，黑珍珠和金鱼草都非常好看。”

江暮晨似乎是一愣，沉默许久才说：“是你，也好看。”

短短五个字，中间却有微妙的停顿。

庄白薇再次感觉到自己似乎抓住了什么真相。

她明媚一笑：“暮晨真会说话，你也很好看。”

话落，她刚好翻到江暮晨那张试光照，白色毛衣衬着粉色的金鱼草和黑珍珠，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这时电脑突然黑屏，是电量耗尽。

她想起来，虽然昨天拍完风铃草项链充过了，但后来修图作图又花了不少时间，之后便忘记了充电。

“算了，”没拿充电器进来，庄白薇干脆合上笔记本，“看相机也行。”

她拿起相机翻到这张，放大了检查里面的细节，随即微微抬起相机，也给江暮晨看。

两人靠得有些近，庄白薇又听见身边人呼吸暂停的动静。

她不由得抬了眼，眼前是江暮晨微微泛红的耳垂。

前不久两次抓住的模糊念头在这时凝出一点实体，激动地在胸腔冲撞，差点让她拿不稳相机。

“小心——！”

手上传来温热，是江暮晨眼疾手快托住了她。

刚才那点激动瞬间吓没了影，庄白薇控制不住地长舒一口气：“吓死我了。”

江暮晨也是同样神情，但对她这反应有些意外，“这么贵吗？”

庄白薇严肃点头，“换算一下，一千多张电影门票吧。”

“也差不多是今日宜大家大半月的工资。”

江暮晨闻言微微睁大了眼，托住她的手微微用力，生怕松开又会掉到地上，“你、你拿好。”

她紧张得都有些结巴，庄白薇忍俊不禁，但还是认真点头，紧紧握住相机：“放心，我拿好了。”

为了避免再像刚刚那样差点发生惨剧，庄白薇翻一遍照片，确定内容足够后拔了内存卡，关了屋内的灯离开。

电脑插上电源，庄白薇说：“我们挑张图发到Morning的账号上吧？”

之前预热是因为时间紧迫所以用了设计稿，现在有了实物当然要赶紧跟上。

“好。”

沙发上有两只花朵坐垫，两人干脆拿起坐垫，盘着腿坐在地毯上。

电脑是当年为了便携买十二寸的，于是放在中间两个人一起用有些嫌小。

庄白薇干脆侧了身坐，两人靠得更近，她如果伸手，便能将江暮晨揽进怀里。

……

庄白薇心中一凛，想她的思想可真是越来越危险了。

动作间膝盖和江暮晨膝盖相触，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撤了半寸，然后说：“来，你先选。”

文件夹中缩略图长长一串，江暮晨滑动触控板往下翻，其中某张照片太过抓人，很难不让人停下来点开它。

照片放大展示在屏幕上，庄白薇微微扬了眉，这张就是之前她感到惊艳的那张。

“我觉得这张好看。”江暮晨回过头来，看着她轻声说。

庄白薇唇角扬起，开心地点头，“我也觉得，这张拍得真不错。”

选定照片，她立刻联系罗勒。

没多久对方发来一张套好联名模板的宣传图，约好发布时间之后又发来一条消息。

——好家伙真好看啊！比设计稿还好看！你不再搞条手链吗？

她边读着边望向江暮晨，后者微微一怔，双眼里透出几分天真的无辜，随即收起盘腿的姿势：“那，那我先回去看看能不能做一条出来？”

她做着要起身的架势，双腿蜷着，膝盖将将碰到下巴，显得有点可爱，又有些可怜巴巴。

于是庄白薇又没忍住，伸手挠了挠对方下巴，摸到熟悉的软肉。

大概已经习惯了她这个动作，江暮晨不避不躲乖乖任她捏着，只是又微微屏住了呼吸，耳根也泛起了红。

这时，庄白薇突然发现，似乎每一次靠近，江暮晨都是不抗拒的，甚至——

是一种等待的姿态，在期待着的。

这个清晰的认知一经形成，便让她惊得僵住，下意识收回了手。

“行，”她说，“去吧。”

“好。”江暮晨轻声应下，然后拿起衣服起身离开。

等听见门的动静，确定江暮晨已经离开，庄白薇才松懈下来。

她忍不住伸手抓挠着头发，本就松散的丸子头彻底散落开来。

她爬上沙发，毫无形象地趴着，好一会儿才抬起头，口中喃喃——

“真的吗？”

“她真的对我也……？”

随即，她发出一声长叹，头埋进抱枕里。

“好想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