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庄白薇想起一个问题，“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

“你为什么很少用金属这种材质？包括衔接和点缀，我也很少见你用。”

江暮晨面色微微一僵，轻轻一眨眼，才说，“我不太喜欢金属。”

随即又补充：“而且没有机器，做起来也麻烦。”

认识了这么久，庄白薇能感觉到对方又在逃避。

于是她点头，“也行，麻烦就不做。”

*

下午换班时，小茹突然进了茶店，看起来有些慌张。

她走近庄白薇，压了嗓子，十分小声地说：“薇薇姐，我感觉店里有个常客很奇怪。”

庄白薇有些惊讶，拉起她走到角落，问：“怎么说？”

小茹说：“你记不记得冬日活动的时候，我掀翻了一个客人的咖啡？”

庄白薇微微思索，想起来当时对方问过她是不是庄白薇，后来就成了店里常客，几乎每天都会来店里，她经常能碰到。

但对方从不和她对视，偶尔对上了也会立刻撇开，她以为对方是内向，所以没太在意。

“我记得，她是最近的常客，有什么奇怪的吗？”

小茹又说：“你就没有感觉到她总在观察你吗？”

？

庄白薇有瞬间的失语，她后背有没有长眼睛，这怎么知道？

小茹看得心急，忙解释：“我之前也没有觉得奇怪，只是你好几次进咖啡店，我都正好看到她目光盯在你身上。”

一次两次或许还是偶然，但次数多了，导致最近只要庄白薇一进咖啡店，小茹的目光就会立马落到那个客人身上。

而这每一次，那客人的视线都锁在庄白薇身上，实在瘆人。

小茹说完，“反正薇薇姐你小心一些——”

随即，她压低了嗓音，“我感觉会不会是，私生饭这种的啊？”

“私生饭”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词，庄白薇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现下猛地一听，竟然熟练地生出许多暴躁来。

狂热粉丝，私生粉丝，还有黑粉，大概是每个明星都很头痛的问题，她曾经也因此报过警，甚至差点和人打起来，反正都不是愉快的经历。

于是她拍拍小茹肩膀：“知道了，谢谢你，我会注意的。”

没想到小茹前脚刚走，江暮晨走进茶店，面色紧张又迟疑，像有话要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了？”庄白薇忍不住问。

江暮晨于是快步靠近，“刚刚我遇到赵玉宁了。

赵玉宁是前不久在咖啡店被妈妈催婚到崩溃的那个女孩。

因为庄白薇送的萱草花，对方也成了店里常客，一周会来个两三回。

“她跟我说咖啡店里有人认出你了，”江暮晨说，“看到了客人手机屏幕的聊天内容。”

“有一句‘她绝对就是庄白薇！’，赵玉宁说那个人总在观察你，本来刚才想跟你说的，但看你在忙所以让我转达。”

“她说那个人看起来有点疯狂，挺吓人的，让你注意一些。”

……

庄白薇郁闷，问：“是不是常来咖啡店坐很久的个子挺小的常客？”

江暮晨点头，那位客人也经常来茶店逛，而且总是碰上庄白薇不在的时候，所以她也有印象。

因为曾经不好的经历，庄白薇心中有些烦，但对方也没做什么，她也不能怎么样。

况且对方日常来店里已经接近一个月，这段期间也没有在网络上看到关于她和今日宜的相关词条，店里也没有奇怪的人过来打扰。

目的实在是太模糊，庄白薇无法分辨。

她忍不住叹口气：“算了，快过年了，应该会消停的。”

六点，她们照常下班，仍是一起走回家。

地上积了一些雪，走起路来有些滑。

庄白薇抓住江暮晨的羽绒服袖子，对方也反手抓住她衣袖，两人互相扶着慢慢向前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下午听了那些之后产生的焦虑心理，庄白薇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她右手一松，手上的饭盒袋便掉到地上。

她弯腰去捡，还真在余光里看到了一道影子，匆匆侧了身站停。

个子不高，身板纤瘦。

庄白薇捡起袋子，忍不住小声说：“好像有人跟踪……”

江暮晨闻言，转身凑近了，像看到她头上有什么东西，要抬手为她摘掉。

也借此，正撞上不远处那人的视线。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感受到一股怨恨。

“……有人。”她简短地说。

瞬间，手上传来温度和力量，随即被带着向前跑去。

前方是庄白薇的背影，她脖子上随手一扎的鹅黄色围巾突然松散开来。

在她的惊呼声里，江暮晨抓住落下的围巾，然后反手紧握。

她们加速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