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今天的第二次。

她被江暮晨撩拨到。

可江暮晨眼中只有怅然，全然是一副真心想将第一个作品送给她、但发生了意外的失落。

于是几种情绪涌上心头，横冲直撞地找不到出口。

庄白薇咽下心中窒闷，面上神色不变，说：“那你再做一个，也能送给我。”

面前人一怔，那点失落也随之消散，好一会，她微微睁大了眼，带着小心和试探，又很认真地问：“那，第二个的意义是不是比第一个弱了些？”

……

庄白薇深吸一口气，“当然不会。”

“第一第二，第九第十，都只是数字而已，无论是第几个——”

她一顿，笑说：“你想送的人，如果只有我，那数字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故意这样说的，但等看见江暮晨因此垂了眼、耳畔泛红的模样，她忍不住心中一跳。

“你说得对。”

江暮晨又抬了眼，唇角和眼尾眉梢都轻快地上扬着，看起来十分喜悦，好像心中郁闷全因庄白薇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她转身要走，庄白薇下意识拉住她：“干嘛去？”

她收回往前迈的腿，退了半步回到原位，一双眼里是清澈又单纯的无辜，“去做第二个，送给你。”

庄白薇无话可说，堵在心口的情绪最终化成一个苦笑。

她松了手，“行，去吧。”

大概是见她神色古怪，江暮晨轻轻皱起眉，仔细看着她，是不解和担忧。

庄白薇于是扬起唇角，笑得无懈可击，抬手拍拍面前人肩膀，“去吧，我很期待～”

闻言，江暮晨缓缓眨眼，看起来有些不太相信，但还是听话地转身往工作区走。

庄白薇脸上的笑容刚放下，前面人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转身望回来，吓了她一跳。

她“啧”了一声，“认真工作！”

“哦。”江暮晨回，乖巧中又夹着点委屈。

庄白薇转身望向店外。

天色说变就变，阳光不知什么时候被阴云遮蔽，空中再次飘起雪花，但比起昨夜的鹅毛大雪，小了很多。

她出神地看着小雪飞舞，渐渐觉得像是飞进了心里。

但很奇怪，浇不灭心中那些沸腾又复杂的情绪。

庄白薇心下叹息。

她确定江暮晨就是一个撩人不自知的家伙。

也确定自己，有了一点奇怪的苗头。

身后响起动静，又到了江大设计师的ASMR时刻。

庄白薇想去找蒋霏霏聊一聊，但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立刻转头喊：“等一下。”

江暮晨无辜抬头，动作一顿，双手僵在半空中，“怎么了？”

“拍下来，回头剪片子宣传。”

庄白薇快步朝自己的工作区走，心道真是差点误事。

她熟练地从柜子里拿出拍摄设备，再走进江暮晨的工作区。

比起上回只有手机、还得用手当支架的简陋和窘迫，这次可谓富裕，连收音设备都有。

但在那之前，庄白薇还是先问一遍：“像上一次录下制作过程，之后用来宣传，你觉得怎么样？”

江暮晨没有异议，直接点了头：“都可以。”

这任由她来决定的模样，让庄白薇隐隐感到一丝怪异，于是又问：“暮晨，上一次的视频我已经剪好了，但是一直没有发。”

“所以我想问你，有没有开一个自己账号的打算？”

“当然，今日宜的账号可以用，我只是觉得，这毕竟是你的东西，是不是准备一个单独账号更好点？”

“如果你愿意开账号，今日宜照样可以帮你宣传，这不冲突。”

庄白薇的本意，是希望江暮晨能够再次开设属于她的个人设计品牌。

如果一开始就放在今日宜上，热度名气之类的可能会和今日宜捆绑，这对品牌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但她没想到，江暮晨竟然沉默下去，像是要回避这个问题。

这似乎是第一次，江暮晨表现出如此浓烈的抗拒和逃避。

庄白薇心中一惊，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

但很快，江暮晨抬了头，僵硬地开口：“我不想。”

这瞬间，庄白薇想起来——

这并不是第一次。

早在她们初见面后约的第一顿晚饭，她问起Twilight的时候，江暮晨也是如此神色。

当时的江暮晨像是一个快速进入自我保护状态、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刺猬。

而现在，那双曾低敛躲避的眉眼望了过来，直闯进她眼底。

庄白薇感受到了其中的求助和信任。

心脏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沉，像被什么拽住了似的。

她下意识看向衣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