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才三天没见，怎么会有一种久别重逢之感。

怪奇怪的。

她扬起明媚的笑，“怎么这个点过来了？”

“想——”

简单的两个字刚吐出一半，江暮晨紧急刹车，“想来看看。”

“下雪了，担心小猫。”

她找到了一个无比合适的理由。

庄白薇哭笑不得，“放心，我刚刚去检查过了，小猫们都聪明得很，全躲回窝里去了。”

话刚说完，才瞧见江暮晨身上的羽绒服拉链竟然都没拉。

“怎么出来得这么急，”她失笑，拉着江暮晨进店，“进来说吧。”

店里的空调电源已经关了，但灯还开着，庄白薇关上店门，阻隔了外边的冷气。

江暮晨环顾店里一圈，发现并没有像店铺账号上发的图片一样，装饰许多节日氛围的东西。

很快，庄白薇端了一杯茶走到身边，“喝点热茶，真怕你冻着。”

江暮晨接过抿了一口，看向杯子里，“红枣，枸杞，桂圆？”

“最近感冒的人很多，我就备着一点，虽然不一定效果多好，带好歹喝着人会舒服一些。”

说完，庄白薇又问：“要不要坐下聊聊？”

见江暮晨点头，两人便拿起店内仅有的两把椅子放到书案前，然后各自抱着茶坐下。

庄白薇目光落在门外的大雪上，江暮晨则被书案一角显眼的香槟色吸引。

两支香槟色的鲜花，开得极好。

她认得这花，不光是因为刚做了一支，更是因为看见了今日宜营业的每日花语——

洋桔梗，纯洁，真诚，感动的爱。

庄白薇注意到她的目光，顺势看过去，然后说：“这两天洋桔梗卖得不错，明天平安夜加圣诞节，也有很多人预定。”

“今天沈阿姨来店里，也买了一束香槟色的带回去了。”

闻言，江暮晨一怔，吃饭时她并没注意，但现在想起来，似乎饭桌上确实放着一瓶鲜花，是香槟色的。

见她眼中的茫然，庄白薇问：“是不是，不太顺利？”

……

江暮晨沉默，心道：总不能说，确实不顺利，因为想她吧。

“大概冬天太干燥吧，”她捡起被推翻的理由，“总觉得工作室太闷，找不到感觉。”

“不过，”她话锋一转，“咖啡店里剩下的几幅画里的植物，我都做好了。”

她笑了笑，“这倒是挺顺利的。”

听出她话音中的一丝苦闷，庄白薇不禁抬手，轻拍她肩膀安慰：“有一项是顺利的也很不错了，说明你的能力并没有问题。”

随即，她想起江暮晨说的工作室太闷，心中某个想法再次浮起。

这个想法是她一直想说，但没能说出口的。

毕竟第一次随口提起的时候，便被江暮晨回绝过一次。

上次吃饭时，她说过的对症下药找到解决办法，其实也是这个提议。

“暮晨，”她柔声唤，“所以那个提议，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江暮晨微怔，想了想，以为她说的是那日吃饭时的约定，懵懵地说，“是让我再回家感受两天吗？”

“当然不是，”庄白薇哭笑不得，“既然工作室让你觉得闷，不如换一个不闷的地方。”

她说着张开手，手里杯子差点因此掀翻，被江暮晨紧急接住。

两人的手有了摩擦，有些粗糙的触感刮过皮肤。

庄白薇吓了一跳，才想起江暮晨这几天都在使用陶泥，大概是这个原因。

她起身走到书案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支管状的物体，再走回来坐下，“大冬天的，要记得补水保湿。”

江暮晨看清那只管状物体，是护手霜。

下意识地，她两手收紧，正好庄白薇要拿她手里杯子，“暮晨？松手！”

两只杯子落到书案上，她一双手快速地背到身后。

“手太干容易裂开。”庄白薇边说边挤了一大坨护手霜在手里搓热搓匀，然后抬起下巴示意：“手过来。”

她瞪着眼，像威胁不懂事的小朋友。

……

江暮晨于是乖乖伸出双手，被她直接抓住，握在手里揉捏。

“乖。”

庄白薇垂着眸，涂抹得十分认真，揉搓过每一根手指，来回几遍，像是不等吸收不罢休。

“你这再晚点真的要裂开了，还不愿意涂。”

“我，”她揉到第三遍，江暮晨轻轻抽手，“我，自己来就行。”

“行。”庄白薇不疑有他，等两人手里都吸收得差不多了，才说：“我刚才的意思是你来店里制作。”

“之前你说在外边可能会染上猫毛，但其实小猫们很少来店里，最多在店门口晃悠。”

“所以你在店里选一个位置，怎么样？”

江暮晨闻言，终于反应过来刚才为什么会说“再”字。

她轻轻眨眼，忽视心底海啸般迸发的喜悦，点头，说：“好。”

“那你想想，”庄白薇笑，“想要那里的位置？”

她说着又张开双手，“全店任你挑选。”

见江暮晨眉眼低垂，看着像在纠结，她干脆提议：“楼上小茶室怎么样？”

话音刚落，面前人抬了头，指向一旁挂字画的区域，“那里可以吗？”

庄白薇一愣，然后笑，“当然可以。”

她起身，目光在这两处离得极近的区域间来回一扫，忍不住笑了。

“有点像——”

“上学时的同班同学。”

“四舍五入，我们也算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