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长到现在也不知若干人等究竟要干嘛,直觉告诉自己,绝对不是好事。
吴道长此时感受到了来者不善,眉头微皱,“你要作甚。”
相师不想搭理眼前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活像死人墓里走出来的。
不过想想,他现在的日子似乎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
端盘的小厮将盖住托盘的白布揭开,一把充满诡异色彩匕首与一个瓷碗陈列在上面。
吴道长也看见了,想必是这巫师在打什么歪脑筋,看这架势定是要放自己的血了。
难道是觉得关我太久了,与废人一般占用空间,不如杀了来的痛快。
一语话毕,上前两个下人将吴道长双手擒拿住,似乎没有这个必要。
此时的他已经虚弱无比。
这时相师拖着冗杂的礼服上前,将托盘中躺着的小刀拿起,黑色刀柄在暗沉的密室显得诡秘起来。
吴道长已经做好心里准备,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在猜想待会儿自己的死状。
是会刺向心脏还是抹掉脖子,越是这样想,心里居然看开了,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看着相师高举匕首。
手起刀落,吴道长闭上了眼,全身僵硬,神经紧绷着。
预想的死亡之感并未到来,只感觉手腕有一丝丝凉意。
原来相师手中的刀并没有取下自己的性命,而是划向自己的手腕,白瓷般颜色的手腕一瞬间冒出鲜血。
匕首划拉的一瞬间感到一丝铁制刀尖的凉意,现在多了几分痛感。
汩汩热血顺着手腕流进瓷碗当中,自己越发感到发虚,身体渐渐丧失活力。
相师见瓷碗中的鲜血还未过半,便继续任由鲜血的流失,眼前人虚弱的快要倒下,当前全靠左右下人的搀扶。
若要寻找一种痛苦的死法,应该是在断气前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吴道长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慢慢闭上了眼,睫毛不断的颤动着。
见血已经满了,便叫人放了他。
下人将吴道长扶到床上躺着,随后便叫了位太医进行简单包扎。
见那人血也止住了,便不过多停留,一行人退了出去。
拖着陈放器具漆盘的小厮小心询问:“大人,那个人不会死掉吧!”
见小厮一脸害怕的蠢样,相师不耐烦道:“蠢货,放点血还能要了他的命不成!”
见相师丝毫不担心,小厮也就放下心来,主要里面关的不是普通人。
美其名曰国宝,要真出了事,挨罚的还是我们这些下人。
既然相师这么说,那便是打了包票的。
相师一行人从密室出来后便径直走向祭祀台。
祭祀台已经按照天安国传统摆满了相关物件,各种动物头骨,鸟兽羽毛,光怪陆离。
方才收集的血已经被摆放在了祭祀高台上。
高台后面紧贴着一个巨型青铜鼎,鼎内被塞满了各种祭祀物。
相师举起手中的法杖,手柄头处雕刻为鸟类头型,此时迸发出一丝绿色光芒,紧接着冒出黑色烟雾。
祭祀台下的国主与众人皆惊叹此现象,见众人纷纷低头行礼,向天神表达敬意。
接着来到鼎前,拿起盛满鲜血的瓷碗洒向青铜鼎内,瞬间火光四起,熊熊大火燃烧起来。
众人齐声:“天佑天安!天佑天安!”
祭祀台一片神鸦社鼓,整个天安国度歌舞升平。
只有密室内的白衣少年枯槁一般躺在床上,此时已是奄奄一息。
终究是肉体凡胎,他浑身冒着冷汗,双目紧闭,依靠着仅剩的力气翻了个身。
双手不知在枕头边触摸到了何物,感到冷冰冰的,凭着意识握住此物。
握住后便知道是当初荷花姑娘给的匕首,感受着匕首传来的寒意,不知不觉中有一个想法冒出。
“只需要一刀,我便死了……”
“好疼,好难受……。”吴道长想着以自裁来结束自己的人生。
密室中充斥着血液的腥甜味,吴道长已经分不清虚实。
只能听见他小声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些?
不要普济众生!
要无忧无虑,逍遥自在。
而现在吴道长这个称呼已经如枷锁一般困住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