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该思考的应该是如何和那两位公子小姐道歉,挽回刚刚因为迟疑而给对方留下的坏印象。
玄气撞击进□□,然而发出惨叫的却是秦远。
他前一秒还在洋洋得意着等着看那黑衣人的惨状,可下一秒,他甚至都没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柳莺儿打出去的招式就砸回到了他的身上。
好巧不巧,柳莺儿为了给黑衣人一个教训是特意下了死手的,而秦远如今还只是个普通人,要不是危急时刻系统及时出手挡了那么一下,秦远这会就不是趴在地上哀嚎了,而是早就成了一具死得不能再死的尸体了。
“秦远!”
柳莺儿被秦远惨叫声吓了一跳,她连忙扑到对方的身边,又是喂药又是传渡玄气的,一顿忙活下来,刚刚还站在那儿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
只剩下一群惴惴不安的杂役弟子面面相觑。
秦远好不容易才幽幽醒来,得知害他至此的罪魁祸首不仅没事还跑了的时候顿时胸口一痛,再次吐血晕了过去。
至于被他们记恨不已的黑衣人则在离开药店之后脚步一转,往城主府所在的方向走去。
回到秦家,秦悬渊把披在外面的斗篷脱下。
他拿起油灯扔在斗篷上面,将这整套行头都烧了个干净。
而等他刚刚把这些痕迹收拾好,外面就传来一阵敲门声。
“三少爷,家主喊你过去。”是下人站在门外。
自从谷麟带人上门退婚以后,秦悬渊在秦家的地位就更加尴尬。
毕竟废物到连未婚亲家都要千里迢迢主动过来退亲的这种事情简直是闻所未闻,秦悬渊还是头一个。
这事一传开,红岩城内就更没有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过来了。
没了亲家的扶持,秦悬渊连最后一丝可以依仗的靠山也没有了,眼瞅着他翻身无望,别说是那些小姐少爷,就连秦家的下人也逐渐不把秦悬渊当成一回事。
就像是现在,下人扯着嗓子通报了一声,也没管秦悬渊听没听见,他把话带到就转身走了。
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早点去其他少爷小姐的房里候着,说不定哪天得了主子们的青眼,他也能留在房内当差。
秦悬渊没有在意这些下人的冷待。
甚至比起被旁人重视,他更愿意就这样冷冷清清的。
前世经历的种种,早已经让他无法真正能做到毫无芥蒂地去与旁人亲近了。
......
依旧是那个议事厅,秦河坐在上首的位置。
见到秦悬渊踏着光走进来的那一刻,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
不知为何,秦河竟然在这个已然被他放弃了的小儿子身上感受到曾经那位白衣人给他带来的那种气势。
可当他再定睛看去,秦悬渊依旧和以往一样,平平无奇,气息虚浮。
秦河的眼底划过一抹失望,原本想要和对方谈话的兴致也在这大起大落间消弭了几分,变得意兴阑珊了起来。
“你想过以后有什么打算吗?你大哥擅长经商,秦家的家业我是一定要交给他来管的,你二哥......我昨天已经当着诸位宗老的面宣布他为下一任家主了,他有能力,又和白河门交好,他做家主秦家有望能更上一层楼。”
“至于你,我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倒是城外有几处庄子,虽然远了点,但不失为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你平日也喜欢待在后山,不如就去那儿吧。”
秦河话里的意思已经很直白了,就是变相想将秦悬渊驱赶出秦家。
对于这个儿子,他有过期待,有过希望,曾经更是将其视为秦家的骄傲,而眼下他却像是想甩掉什么麻烦的包袱一样,甚至还没等秦悬渊加冠就想把人给打发得远远的了。
对此,秦悬渊脸上的神情淡淡,平静得就跟马上要被赶出秦家的人不是他似的。
“我不要庄子,明天也会自己离开秦家。”
秦悬渊丝毫不介意把‘离开秦家’这四个字挂在嘴边,他这样坦然的态度倒是让秦河的面上有些挂不住。
赶儿子走是一回事,被赤裸裸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悬渊啊.......”秦河试图缓和下语气,可秦悬渊却不耐烦他这副做出了选择又想装慈父的嘴脸。
没等秦河说完,秦悬渊就直接打断道:“那张防御符和延寿丹已经足够偿还秦家前些年对我的栽培,吃穿用度这方面我房内还有五百两银子。”
秦河听到这里时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
“至此,我和秦家两清了。”
“你....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秦河大怒。
相比之下,秦悬渊冷静得根本不像话,他看着秦河,眼底漠然的神色宛如像是在看个陌生人。
“我是来通知你的,不是来和你商量的。”
他又说出一句让秦河暴跳如雷的话。
秦河这会已经气得连两侧的胡须都在发抖了。
偏偏秦悬渊生怕气不死他一样,紧接着又开口:“对了,还请你把那枚定亲信物还给我。”
秦河的嘴唇都在颤抖,他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怒吼道。
“滚!”
秦悬渊刚刚才对秦远说的话,如今又被自己的亲生父亲给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