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琼芳也随后赶来向二人见礼:“表哥,牧公子。”
薛琮冲着姜琼芳笑了笑,又摸了摸自家妹子的脑袋:“正巧和牧兄遇到,想着你与表妹今日来柳府,算了算时间也差不多便顺道来接你们。”
牧平也分别与两位姑娘作揖,那姿态如仙人之姿令人赏心悦目:“郡主,姜姑娘。”
柳凭风似是完全不记得那日龃龉,与牧平也笑着寒暄。
他显然与薛琮十分熟识,他轻揽着薛琮的肩膀:“近日我的箭术可精进不少,改日再试试?”
“你再练练吧,”薛琮失笑,“柳大哥的箭术和谦虚你是一点没学会。”
柳凭风也毫不介意地哈哈大笑道:“今日府中宾客众多我就不留你们了,改日再请大家一道聚聚。”
薛容玦不着痕迹地看了牧平也一眼,他了然地点点头,对薛琮说道:“天色不早了,若是薛兄放心,薛兄送姜姑娘回去,我将郡主送回薛府。”
薛容玦也在一旁挽着姜琼芳的胳膊附和道:“是啊,琼芳姐姐一个人回去我可不放心。”
薛琮看了看姜琼芳,冲牧平也抱拳道:“那便麻烦牧兄了。”
薛容玦看着渐渐驶离的马车,才收回目光,转身对车夫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走走。”
她又让竹绿和几个家仆远远地跟着。
这才转头开口对牧平也道:“崔夫人今日带着五皇子和三公主前来参加柳府的赏花宴了。”
“哦?”牧平也闻言挑眉看了看她,问道,“柳家人如此举棋不定吗?”
“我瞧着应该不是,”薛容玦摇了摇头,神色认真,“看着像是柳家内部有分歧。”
薛容玦甩了甩头,似是有些烦躁,拿着帕子的手甩了一下颇为潇洒:“算了,不说这些了,近日朝堂上可有何事?”
牧平也侧头看着她十分有兴趣地在瞧着两边的货品。
其实都是些寻常小玩意儿,她却走走停停,饶有兴趣地看着每一件货品,间或和老板闲聊两句。
他看着她轻快自在的样子,眸色幽深,突然开口道:“即便柳家选择崔家,皇后娘娘还是会为姑娘寻找其他的合适对象。”
“我知晓,”薛容玦原本轻快的面容耷拉了下来,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一面镜子,“所以才支走阿兄,想问问公子可有何办法。”
“确实有一法。”
薛容玦惊喜地转头看向他,那双明眸中盛满了点点星子:“是何方法?”
“在下去向陛下求娶姑娘。”
薛容玦心底涌上酸涩,却大笑出声,一双明眸像是刚刚爬上天空的月牙儿一般弯着。
牧平也皱着眉头,她没有一点他预料之中的反应:“姑娘所笑为何?”
“也不知今日是何日子,”薛容玦拿帕子轻轻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指了指这街边的货品,“两个人都说要娶我,我觉得我和这街边的梳妆镜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在寻找着买家。”
牧平也闻言眉头皱得更紧:“姑娘怎可如此自轻?在下说求娶姑娘,固然是因为与姑娘的合作,可也因为姑娘聪慧伶俐、心性坚韧。”
他想了想补充道:“想来柳公子也是如此。”
不论牧平也所言是否出自真心,都令薛容玦的心中都好受了一些,笑道:“柳凭风怕是想借我在柳家上位,况且柳家十之八九要选择崔家。”
“只是……”她说着犹豫地看着牧平也。
“姑娘但说无妨。”
“公子以自身婚姻为我解困局,是否牺牲过大?”她犹豫地看着牧平也,试探地询问道,“可有其他方法?”
牧平也却未看她,只是瞧着街边络绎不绝的人群,语气平淡地说道:“只怕是委屈了郡主。”
薛容玦眼睛微睁连连摆手,急忙否认道:“不是的,我怕耽误公子的好姻缘。”
她看牧平也神色平淡,想来是自己心胸狭隘误解了人家的一番好意。
正巧一位小贩路过,薛容玦拦下他,挑了半天买了一副空白竹扇。
“是我刚才冒犯了,”薛容玦将竹扇在他眼前晃了晃,略带期待地询问道,“我画个扇面道歉好不好?”
牧平也这才转头看着她,语气不似刚才僵硬:“姑娘还会这个?”
薛容玦抬了抬下巴,像极了一只骄傲的孔雀,若真是孔雀此刻怕是要迫不及待地开屏:“公子到时等着瞧就是了。”
牧平也被她逗得笑出了声。
“笑了笑了,”薛容玦的步摇晃动着,令牧平也一时晃了神,她兴奋地说道,“那可不能再和我计较了。”
“只是,公子要如何说服陛下呢?”
牧平也玩心大起,朝薛容玦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
他勾了勾嘴角,在她耳边轻轻说道:“陛下会答应的。”
他的声音十分好听,像是编钟敲奏的乐曲,低沉又充满故事感,让人忍不住想进一步探索。
薛容玦感觉到一股酥麻之意从尾椎骨直攀而上,爬到她的面颊,她只觉得十分燥热,却不知晓面颊像熟透了的红苹果,和远方的晚霞遥相呼应。
牧平也看着前方气恼的身影,眼眸中不禁染上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