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景站在床边,对方并看不见她,奚若自顾自地坐在椅子上打算过几分钟再出去。
久违的人类世界让奚若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她看着桌上的历史卷子,上面写着主人的名字,瘦劲清峻的两个字“楼景”
楼景,奚若在心里默念了一下,是个好名字。
这份卷子是一份有名的高二试题卷,奚若在人类世界的时候刷过。
在巨大的精神压力之下还能保持学习成绩,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那条虫子消失后,楼景盯着时钟等着下一个怪物的到来,这是今晚的第三十九个。
尽管楼景已经熟悉了怪物的轮流造访,甚至有时会苦中作乐地想至少生活还有些乐子可寻,但这种长时间的精神污染仍然让楼景的精神时刻处于崩溃的边缘。
为了对抗今晚的蛊惑,他的手臂上多了几道新鲜的划痕,血滴在床单上,洇出一片红褐色的血迹。
时钟指向凌晨三点十五分,楼景的大脑里出现了一双眼睛。有别于以往的那些浑浊的、无法形容的眼睛,这双眼睛明显是一双正常人类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漂亮,但越漂亮越危险,这句话用在祂的身上也再适合不过。这应该就是今天收尾的怪物了,祂走了之后楼景应该还能睡三个半小时。
楼景在等着对方的呓语,这些大规模出现的怪物都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它们大多数时候会使用同一种手段。
时间一秒秒过去了,它还是毫无动作,只有脑海里那双眼睛在眨动。
楼景皱起眉头,这怪物是有别的手段还是就靠着这双眼睛攻击?这眼睛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新型的美貌蛊惑?
十几年祂们就想出这么一招?
血沿着苍白的手臂低落在地板和床单上,最初的疼痛感变为麻木的画面,楼景无所谓地依靠在墙上。
一开始楼景只需要一道短浅的刀痕就能维持住清醒,后来他对疼痛越来越麻木,短浅的刀痕变得深长,直到现在楼景已经能面不改色地从手肘划手腕。
即便如此,这样的伤口也不再能剧烈地牵扯神经细胞做出反应了,大多数时候楼景是为了提醒自己该去包扎了,不然失血过多会死。
怪物迟迟没有反应,楼景自顾自的在桌上翻出纱布和碘酒,他把试卷扫到一边,坐到椅子上为自己包扎。
楼景忽然起身走到桌子前,奚若只好站起来给他让位。他的五官昳丽,脖子上和裸露的皮肤上都有刀痕,有点已经变成一道不认真看绝对发现不了的浅浅痕迹,有的还正在结疤。
他老练地消毒包扎,估摸着也不是第一回做了。
自从奚若进去外面的幼生邪神就在讨论她这次能不能收服这个人类,赛提斯押了能,他分析道:“奚若已经进去这么久了,那肯定是战况激烈,正在制服人类!”
肉块在一边点头:“我也觉得奚若肯定正在收服这个人类,她的等级比我们高多了。”
两人的话引起不少邪神的赞同,众人的目光都放在第五道门上,等待着奚若带着人类的信仰从里面出来。
“战况激烈”的房间里,楼景一边包扎一边仔细端详着大脑里的眼睛,这双眼睛的左眼眼球正下方,下睫毛两到三毫米处有一颗小小的痣。这颗痣的纯在让整双眼睛看起来清冷妩媚。
楼景心想:“怪物的眼睛还挺漂亮的。”
奚若看了楼景好一会,宽松的短袖睡衣展现出对方瘦而不柴的身材,肩宽腰细腿长,双手骨节分明,十指修长,奚若心想:“这个实践课材料长得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