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脖颈,只要是触手触碰过的地方,几乎都是一阵酸胀无力的发麻感,不知道是被触手勒的,还是因为神经性毒素的余留影响。
哦不对。
除了某处……
陆禾的耳朵瞬间爬满了红云,他都不用掀开身上的被子,相反还把被角掖严实了一点。
但尽管如此,从被子下半截露出来的小腿,依旧布满了艳丽的痕迹。
但那片区域已经是被触碰得最少的地方了。
其他的地方陆禾都不敢想。
回忆起昨晚的情景,陆禾现在脊骨都有些发软。
他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做意识涣散的沉沦,整个人像是被丢在一艘小船上,身处滚烫的海水,每一阵风都能把他掀翻,每一道波涛都能把他的皮肤烫出一片绯色的红。
甚至到了最后,陆禾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阀门坏掉的水龙头。
他已经分不清出来的究竟是什么了。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似乎比他自己解决的时候,要舒服很多……
陆禾整个人滑进被窝里,有些无所适从。
他一直以为“祂”对他只有纯粹的食欲,但昨天晚上……
不对,祂好像全部吃掉了。
陆禾脸一红,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也是啊,那也是液体。
应该是在祂食谱里的。
所以到底是什么?
将脸埋在脑袋里,陆禾听见了自己胸膛里的咚咚声。
他耐心等到失去节律的心跳逐渐平复。
四周的尸骨、血肉之类的东西已经被清理干净,陆禾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去了哪里。
但他也不敢问。
陆禾小心翼翼地起床洗漱,正当他控制着自己发软的手脚,带着光脑走到宿舍门口。
一直没有动静的触手毫无征兆地缠上了他的腰。
陆禾以为“祂”没醒。
但实则,“祂”只是在旁边冷冷地观察着自己的所有物。
陆禾听到了一声轻到他怀疑是否是自己错觉的冷笑声。
直到那低沉的声音响起,让他确信自己的听觉并没有出现问题。
“还是…太放任你……”
陆禾听见“祂”说。
居然还有力气逃跑。
陆禾想要解释一句自己不是想逃,只是想换个地方冷静一下。
但所有的申辩,都被缠绕到脸上的触手彻底封缄。
陆禾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只知道最后,自己又晕了过去。
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但身体却愈发缺水了。
*
陆禾是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的。
敲门声越来越大,他的五感还没有完全恢复,以至于听得模模糊糊,但大概能明白有人在叫他。
他像一条涸泽之鱼,拖着疲倦的身体到了门边。
开门看清来客时,陆禾整个人瞬间清醒了不少。
连同后背,都跟着紧绷起来。
“有什么事吗?”陆禾开口,声音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嘶哑。
他吞咽了一下,看向来人。
“同学你好。”之前张朗死的时候来办案的警官小哥朝陆禾点了点头,手里拿着自己的警官证。
陆禾半张脸掩藏在门后的阴影里。
他警惕地看着门外的来人,又问了一遍:“有什么事吗……”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将陆禾的话打断。
“陆学长,终于找到你了!”
熟悉的声音让陆禾紧绷的神经一松,他偏头看了一眼,才看到警官小哥身边站着的姜荷,还有她的小姐妹。
“陆学长,你失踪好几天,发消息也没回,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
“哦,我没事。”
陆禾才稍稍松了口气。
但姜荷的下一句话,让他才往下落了点的心脏,又一次提回了嗓子眼。
“而且朱港明也不见了,陆学长你有看到他吗?”
陆禾轻轻呃了一声。
他正犹豫着,就听警官小哥很敏锐地问了一句:“同学,方便问一下你这两天的去向吗?”
陆禾注意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脖子,他下意识地拢了拢领口。
“我……这两天有点过敏。”他咳嗽了两声,但并不是装的,而是嗓子太干了,“吃了过敏药犯困,一直在家睡着。”
警官小哥闻言,才将目光缓缓从陆禾脖颈露出来的一些痕迹上移开。
原来是过敏。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被掐的。
心中在思考陆禾是否跟人发生了斗殴事件。
“是这样的,陆同学。”警官小哥说,“我这次接到报案过来,除了确定一下你的安全,也需要你配合我们警方进行一些调查。”
陆禾一凛,果不其然,警官小哥接下来的话,让他的心彻底沉落到了谷底。
“经过我们的调查,从上个月18号到今天,总共不到三周的时间里,张朗、张朗的母亲、他母亲聘请的私家侦探、你们学校的杜景恒同学、以及一对中年夫妇,都在先后失踪甚至死亡。”
“而你是他们交际网里共同的存在。”警官小哥收起手里的办案本,目光灼灼地审视着陆禾,“我想请问一下,你对他们的意外,有什么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