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缉令。”穿着白色制服的宪兵打了个哈欠,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柜台上,千娇百媚的女人抽了口烟,“我们这里也要贴么?”
“所有的公共场合都要贴,更何况您这里是最大的娱乐旅馆。”宪兵说,“我已经跑了三天了,快要累死了。”
“什么人,这么可怕。”女人尖着绯色指甲的手指将通缉令接了过来,“贴在柜台后面就可以了么?”
“越显眼越好。”宪兵说,“还有,如果看到了一个人,光是提供线索,就给一千个金方块。”
“哎呀,这人是金子做的,还是钻石做的啊。”女人顿时有了兴致,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在玫粉色的灯光下闪闪发光,“有照片吗?”
“没有。”宪兵说,他出了口气,“而且,只要活的,不要死的。”
“没有照片,怎么认啊?”女人问道。
“那个人据说只要看到,就不可能认错。”
“是一个,银之少年。”
“传闻中,降临此世的救世主其人。”
虽然很想说,这个世界会有什么救世主之类的这些抱怨,但是女人将通缉令好好地贴在了身后的墙上,然后靠在了软垫上继续抽着自己的烟。
救不救世主,这种事和她暂时没有关系,她现在倒是在面临一个极大的麻烦。
门口的风铃响了一下。
她摆出了一个柔婉似水的笑容,“客人您来了。”
门帘被撩起带进了一丝寒意,钻进来的人年纪很小,对于这种场所来说,的确有点太年轻,他的身材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左右,穿着一件红色呢子大衣。
他直起身,向这边走来。
银色的发丝温柔地烘托着他的脸,绯色的眼睛清澈的像上好的葡萄酒,幽谧而馥郁,少年身型纤弱,皮肤苍白。
的确是不容认错的,任何人第一眼看到他都只会从心中涌起那个名词。
银之少年。
传闻中的救世主,以这种姿态降临并行走于世的预言一瞬间复活了,苍白的白骨瞬间生出了皮肉,老板娘不动声色,但是不由得狠狠地抽了口烟。
少年彬彬有礼地走了过来,“请问这里有房间吗?”
他露出了一个笑意,但是眼睛并没有跟着笑,虽然礼貌但是却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寒冷。
女人坐直了身体,少年的目光落在了她身后的通缉令上。
“日种。”少年轻声念道。
“怎么了,您见过他?”女人笑着问道。
“只是有点遗憾,”少年说,“居然没有说他叫什么名字么?”
“名字很重要么?”女人多年在这种地方混迹,早已对掩饰自己的一切真实轻车熟路,她只是露出了惯常的甜美的笑容,既然这小子是传闻中的那什么救世主的话,自己那点麻烦应该很容易就被解决了吧。
虽然没有房间了,这小子看起来也不是能支付得起这里房间价格的人。
她心里有了个主意。
“总是想知道对方的名字的。”少年说,女人扯出了一个本子,让少年登记一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我们有些生意,虽然好像彼此之间亲密无间,但客人从来不会问我们的名字。”女人说,“我们也会体贴地取一个类似于日种这样的花名给他们。”
少年眨了眨眼睛。
“为什么?”他问道。
“因为知道了名字,就要对对方的生命负责了。”女人说,“您去304房吧。”
少年接过了一枚黄铜小钥匙,他微微地转了转头,这个所谓的旅社,苏成想,按照他的常识来说,旅社不应该用什么玫粉色的灯光的,因为这并不能让人感到放松,而且四壁的壁画也未免太艳丽了,大幅大幅的花朵和醉卧美人,秋波流淌,但是如果真的是那种地方倒也无所谓了。
只要有床就行,他想。
然后他伸出手,推开了304房。
“谁!”他听到了一声粗声质问,“你小子谁啊?”
“送什么东西的吗?”另一个男人问道。
苏成眨了眨眼睛,304房里有人,不止有人,还有好几个,粗略看了一下大概五男一女,正在进行着不可描述之事。
那个女人在苏成的认知里算是很漂亮,性感,白皙,修长,仿佛一条美丽冰冷的白蛇一样蜷缩在粉红色的丝绸床单上,她微微抬起的脸上挂满了眼泪,似乎经过了某些激烈的挣扎。
“唉,”少年偏了偏头,“好奇怪啊,居然有人的么?”
“老板娘告诉我这是个空房间来着。”
“该死的老板娘。”一个男人骂道,“我想起她好像说,这家伙是她的头牌,明天才拍初夜,今天说什么都不给我们,这估计是不知道找了个什么来头的家伙对付我们。”
“对付?”少年露出了一个不解的神情。
然后他向后踉跄了一步,被冲击力带的摔倒在了带着某种暗示意味的瑰丽地毯上。
血液从他胸口溢了出来,涓涓地流在了地上。
“我看了,这家伙的攻击力只有0。”一个男人说,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一副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眼睛架在了他汗湿的脸上,“估计就是个走错门的小厮。”
“打死扔出去得了,这个老板娘怪不会来事的,又是拒绝我们,又是不知道规矩这种不知道长眼睛的家伙,”他说,将子弹赛进燧发枪里,计划补上几枪,“让她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