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私病掏出邪神的钥匙,门锁神奇的反转了,他轻松打开。
他买了隐身道具,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
走廊异常的安静,他不由得放缓脚步。
一路上窗户紧闭,仆人们各忙各的,没有人去打开来通风。
奇怪,没看见玩家,或者应该说,没看见宾客,难道是和他一样被关起来了。
有钥匙在手,他一路畅通无阻,寻了个隐蔽的小门出去。
玫瑰城堡上空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隐隐有雷光浮动。
果然一到外面就凉风嗖嗖,顾私病裹紧外套,潜意识里朝玫瑰园走去。
花海不能称之为花海了,此刻只剩光秃秃的一片绿。
顾私病在更深处发现了死相惨烈的盛坤,被啃食分尸遗弃在这里,之所以能认出来这堆血肉还多亏了他独特的衣品。
玩家不至于这么残忍,顾私病猜测是盛坤藏在玫瑰园里,却先一步遭到了鬼怪的袭击。
泥土已经沾满腥臭腐烂的血气,算是万绿丛中唯一点红。
澜骷骷呢,以他对玫瑰的狂热爱护,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没再多看一眼,朝马场跑去。
同样没看见澜秋秋的身影。
这两个人,就像是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短短一夜,发生了什么。
雨来的并不突然,顾私病撑起黑伞往城堡围墙走去。
越往外走他越能感受到一个强烈的边界障碍,阻止他离开这座城堡。
顾私病更倾向认为是副本的活动区域不知何时缩在了这座城堡,所以逃跑必然不是通关方式。
只能等晚上的婚礼了吗,他抑郁的看向靴子上的湿泥巴,发泄的在石子路留下一串串脏脚印。
他没有时安那么聪明,武力值也是个负,在不知不觉中被时安出色的能力养成了闲鱼性格。
漫无目的沿着高大的围墙散步,到了几棵焦黑的荒树处,顾私病看见了青绿色的一小坨身影。
是那个公爵的子嗣,他倒在草地上,呼吸微乎其微。
面前依稀能辨认出是一座旧时的钟塔废墟,断裂的灰红木板上斜躺着巨大黑铃铛,在视觉上非常震撼。
顾私病在离他两米远处等了许久,看雨水淋在那小孩湿漉漉的头发上,顺着像死了三天一样白的脸上划过,最后滴进干裂的枯草地。
看样子是真的昏了过去,顾私病靠近,观察起四周。
石木碎块旁有一处明显松松垮垮的颗粒泥土,像是刚被人埋了什么东西进去。
顾私病拿出自动清洗过的电锯,单只手使不上劲,他把伞挂在脖颈处支撑,一边歪着头勾住伞,一边努力挖土。
也许是有之前铲鸟屎的经验加持,他很快把东西挖到了底。
小洞里掩着碎裂了一地的镜子片,脏乱的泥土混细草并不能掩盖它之前华丽奇异的模样。
顾私病弯腰拿起了一片看上去污渍没这么多的碎镜,诡异的是附着水珠的镜子里没有照出他的脸。
他左右翻了翻,似有淡淡的红光乍现,镜面呈出了黑雾。
“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愉悦低沉的男声从镜子里发出,顾私病直接将它扔回了洞里。
“……”
“等等,顾时。”
顾私病垂眸俯视这片镜子,心里警惕,这个东西怎么知道他的假名。
“你是谁。”
“我?哈哈哈——我应该算是神的一类吧,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进入这个游戏。”充满诱导性的语气。
顾私病装出面无表情的逼格:“你想说什么。”
这个东西能自称神,无视游戏规则,在这里光明正大和他谈论,怕是什么比那个所谓的主系统更厉害的存在。
“先把我拿起来好吗,亲爱的。”
顾私病戴上手套,把镜子又捡了起来。
镜面上不再是黑雾,模糊能看出一位用黑袍鬼面遮住脸的红发人。
这让他有了无端的联想,和上个副本的日记里描述的人完美吻合。
“让我仔细看看你,真有意思。”黑袍人突然靠近,语气兴味。
变了,又没变,还是那个令他痴迷的灵魂。
“我知道我长得不错,所以你要说什么。”顾私病打断。
外面天气又潮又湿的,还得拿着这块冷硬的破镜子在雨里像个白痴一样傻站着。
“我想想啊…”黑袍人见好就收,“你进入游戏的原因是……这个游戏为你而生。”
“?”
“当然,你还不是这个游戏的主人,我只能说这么多。”黑袍人很享受看顾私病细微的表情变化。
“你觉不觉得自己说了堆废话。”怪不得这个镜子碎了,纯纯活该。
“我可真高兴,你能回应我的废话,遗憾的是,时间到了,有人开始驱逐我了。”
“我们还会见面的,因为我们终有一战。”幽绿色的眸里满是疯狂的期待。
“我叫多西,你的……宿敌。”
他神经质勾起的嘴角让这片镜子走到了最后的终末,化为灰飞消逝在空中。
看着手里的谜语人没了,顾私病侧目望向脚边的小洞。
…
等特里弥克斯醒来时,他看见眼前有一抹黑色遮住了大部分天空。
是一把打开的伞,静静斜立在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