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过程,桑佳树全程绷紧嘴唇,脑子半发昏半放空回忆重要人物,还要两只耳朵站岗监听外部两位母亲的对话聊天信息。
相谈甚欢。
直到结束各自离开,她都没想明白哪个环节出了偏差,亦或是一开始就记错了?
不会。
哪怕大脑接收记忆再多,只有模糊记不住,没有记错一词。
这点,桑佳树还算有信心。
王芸没发现大女儿心事重重,全程没张过嘴,寡言木讷才正常。乃至桑母对这场相亲十分满意,宋母同样。
两家很快达成共识。
脱去遮掩的桑佳树外形靓丽,长相精致十八岁少女正是清幼可见的好时期,低眉顺眼成了宋母口中儿媳妇的不错选择,双手痕迹深重变成贤惠能干的最佳荣耀。
趁着一群人起身离开,宋母仔细瞧过身段屁股后,只有更满意。
一桩大事落定,桑母心情很好和桑父在车站口汇合,并说成了。
桑建国才给桑佳树一个好脸色。
王芸拉着大女儿手,“弟弟一个人在市里快一个月了,我们去看看他,别受苦了。他又不爱说。”
便大方地摸出贴身藏匿的小钱包,拿出一张崭新大团圆一张五块和一张布票。
“明天赶最早班回来直接上工,你三妹找朋友玩,晚上给留门就行。晚饭紧着你自己和奶奶。”王芸微顿,笑容止不住,“这亲事,妈看八九不离十。这些钱和布票你拿着多裁几件衣服,再买身成衣。得体些得。”
意思就是不用太漂亮。
桑佳树正是缺钱时候,看见路边河面飘过一毛钱她都会面不改色扑通一声跳下去,即便是个旱鸭子。
犹豫一秒都是对钱不尊重。
桑佳树小心收好,低头时沉寂如一潭死水的眼底流光一闪而过,再望着桑母,她语气讷讷与平常没甚不同,还是那个懂事的大姐,“回家我就做大扫除,太阳足,给您晒晒棉被袄子。”
桑母立马摆出一副欣慰表情,拿出主卧钥匙,这在以往是桑佳树回家后必做的事,所以根本没起疑。
桑母临走前还多番叮嘱她不要累着身体,简单洗洗床单、擦窗拖地就行。
直到搭载着桑家夫妻俩前往市里的公共车消失在梧桐树叶后。
桑佳树平静的脸上渐渐出现笑容,一改往日,食指套住红绳摇晃,然后左右翻看这把足以操控她和谈清许整个人生走向的小东西,揣入衣兜。
快速回到筒子楼。
桑佳树在桑家几十平米房子里走荡一圈。
确定屋里只有她以及熟睡的桑奶奶后,才用钥匙打开父母房间,直直走向床边,弓腰往床底探。
目标十分明确。
里面全是木箱大布袋,塞得很满,任谁看了都以为只是些衣物杂货。
桑佳树够不着,出来找晾衣杆时还有空和斜对角的邻居大姨微笑打招呼。
回去反复掏,在顶到墙壁夹角时,传来一声铁盒响。
找到了!
额头汗珠顺着鬓角头发往下趟,最后从卷翘的发尾处甩出,掉在地上,砸出一个深色水印。
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透,湿热的粘在皮肤上,身体里好像有火在烘烤。
争分夺秒。
担心桑佳雨刚好赶着回家。
桑佳树肌肉发酸手软时,裹着灰色麻布包的小铁盒终于被掏了出来,挂着一把锁。
同样方式用桑母那把贴身钥匙打开了它。
盒子上层全是钱,她不为所动,掀开它们找到下面一旧一新两个本子,翻开新户口本,看清户主一栏的名字时,手抖了一下。
桑佳树立马踹进衣兜里,上锁,将铁盒推进原委,恢复床底布局,擦干净地上汗渍水印,然后出去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