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头疼的对着宋琼霜和阮骞说道:“照魂珠已经暴露,你们先送他们离开。”他转头以声蕴气,提声道:“诸位!今日不便再商量仙界大会,我们明日再议!”
谁知听了这话,场中的众人跑的更快了。这样的折磨受一次就行了,谁还想来第二次呀!
二人过手,皆是杀招。不多时,周围丛立的云杉树倒了不少,连黑鸹身上的黑羽也掉了许多。
华岱宗宗主看着被毁掉的植被建筑,心痛的道:“这败家子!又得花不少钱修补!”他转念一想,反正出钱的是琼霜,顿时放松下来。挥了挥手布下了一层结界,罩在主峰之上。
还不知道被当成冤大头的宋琼霜扶着阮清疏,对抱着沈烟袅的阮骞道:“走!”
他身法灵敏,只一瞬便将人带出主峰,回到了单鞍掌管的峰上。
一到其他峰上便显得安静了许多,此时峰中的人都去参加大会,少上了许多。
宋琼霜扶着阮清疏进到了别院,在阮骞的带路下,将他们送回房间。
他眼神复杂的看着垂眸的阮清疏。
这一路走来,强烈的天光使阮清疏睁不开眼。只稍稍抬眸,便刺激的他流下泪水。
阮清疏抽开扶着他的手臂,握着拄杖,摸索的坐到了木凳上。
而阮骞抱着昏迷的沈烟袅,将她放在了床上。
沈琼霜背着光站在阮清疏前,看着自他眼角垂下一滴泪滑过腮边,又见他抬手拂过,终是忍不住唤道:“清疏……”
阮清疏闻言怔住了。
床边的阮骞提醒道:“师叔祖,他名唤阮潜,并不是师祖。”
沈琼霜和阮清疏俱一愣。
阮清疏再迟钝,也悟出自己与那孤霜君之间的关系怕是非同一般。只是此刻看似平静,却危机四伏如何能贸然应下。他反应过来,将怀中的香囊拿了出来,道:“这位峰主,你认错人了。”
沈琼霜神情看起来有些脆弱。他看起来如此像清疏,却又与清疏截然不同。本以为终于在梦中送出的香囊,却原来是送错了人。
他神情暗淡的接过了香囊。
床边的阮骞此刻突然惊呼出声道:“师叔祖,你快来看看沈姑娘!”
沈琼霜听到唤他,这才收回注意走了过去。
阮清疏听到沈烟袅有事,匆忙从怀中袋子里,拿出一条巾帛束在眼睛上,赶了过去。
沈烟袅方才不知在何时昏了过去,此时正紧闭双眼神情痛苦的躺在床上。
阮骞道:“师叔祖,你看沈姑娘额头上的是什么东西?”
阮清疏闻言也看了过去,只见沈烟袅额上凸起两个小包。
沈琼霜伸手按了下那两块凸起,沈烟袅便痛苦的呓语起来。
“……疼”
阮骞有些紧张的问道:“师叔祖,沈姑娘她这是怎么了?”
沈琼霜面色也变得严峻起来,他将手搭在沈烟袅的手腕上,释放出一丝灵力探入沈烟袅的身体。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沈琼霜才松手。他的面色较之前更为严肃,叹了口气道:“这位姑娘的身体并未大碍,脖子上的痕迹敷药过几天就能好。”他转眸看向阮清疏,他早已听闻他们二人从凡间而来,“只是,这姑娘额头上的包是为猊首。”
“猊首?”
沈琼霜道:“这姑娘是邹吾。”
阮骞惊讶的道:“神兽邹吾?可他们不是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灭族了吗?”
阮清疏垂眸看去,他爱看些鬼神杂说,也知神兽邹吾。传说邹吾猊首长尾,似猫若虎可变化身形,是祥瑞之兽。他早有猜想,只是不知阿烟竟是神兽后裔。
沈琼霜看着阮清疏说:“我听闻孤霜君百年前曾结识过一只邹吾后裔,想必就是这位姑娘。”他顿了下,有些不忍的说道:“照魂珠为她所用,也有压制她邹吾血统的意思。只是如今照魂珠的下落暴露,众人皆蠢蠢欲动,唯有早日取出照魂珠,才能保护这位姑娘的安全。”
他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阮清疏也已明白。既是压制血统,那照魂珠一旦取出,沈烟袅便会恢复邹吾血统。神兽后裔尊贵无比,如何陪他继续回人间生活。
阮清疏眼眸透亮,里面仿佛装着春日柳枝拂动的湖水,微微泛起波澜后便轻轻阖上,他方要启唇便听到床榻上响起一道微弱的声音。
沈烟袅不知何时睁开眼,虚弱的说道:“我不要离开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