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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遗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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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他将那早已浸湿了大片的被子充当帷幕,挂在墙顶,将小木床罩在了里面。

邬崖川道:“姑娘尽可以在这边休息,若在下需要过来或我师弟们破开此处,有它作为遮挡,必不会唐突姑娘。”

饶初柳干巴巴道:“哦。”

可恶,居然连细心都输给他了!

邬崖川笑了笑,就走到那面墙前画起阵纹,好在石室的出入口还没被改掉,洞口很快就露了出来。他飞身跳上孔道后,半蹲下来,低下头,目光透过肉眼可见闭合的裂缝对上饶初柳的眼。

裂口闭合前,他轻声道:“姑娘,保重。”

话音未落,墙面已然恢复了平整。

饶初柳视线扫过木桌跟被子帷幕,良心难得有点痛。

但很快,她就把注定看到吃不到的邬崖川跑到了脑后,拿出传讯玉符,嘴甜地请求师兄师姐们谁路过泷水镇的时候就把茂茂带回合欢宗的灵兽园养着——万一她真出不去,这傻鸟又馋又弱,要是没人庇护,很难独自生存。

没多久,封度师兄便回消息说三日可赶到。

饶初柳千恩万谢地关了跟封度师兄的传讯,又打开跟素年师姐的,将这里的事情仔仔细细告知了她。

沈自捷作为十六圣侍之一,擎天宗有他的魂灯,他一死,擎天宗极有可能有人来调查,届时万一发现自己跟封度师兄来过,又是一桩麻烦。合欢宗给予她庇护,教她功法,更让她可以在短时间内可以安心对邬崖川下手而不必考虑吃饭修炼问题,她即便暂时没能力回馈,也不能让宗门还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应对擎天宗的调查。

饶初柳想了想,叹了口气,又打消了素年师姐对沈棠的杀意。

她打开其他师姐师兄师姑的传讯,逐一拜托她们以后对看顾茂茂,说了些“祝仙途永昌”的吉利话道别。全部联系了个遍,饶初柳将传讯玉符收回储物袋,又把邬崖川给的符箓从头到脚贴了个遍后,开始提着灵灯在石室里走来走去,用自己那再基础不过的阵法知识研究离开的办法。

走到北侧墙前,饶初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下意识低头——

眼熟的圆疙瘩静静躺在她脚边,旁边还有一根被透明泡泡包裹着的银针。

“……”

饶初柳心情忽然有些复杂。

她迟疑一瞬,就弯下腰,准备将这两样东西捡起来。

就在饶初柳手将碰到盾丸跟银针的那一瞬,盾丸忽然从她手边往后蹿去。

饶初柳心一沉,缓缓回头。

白衣美人正立在木桌旁边,用仅剩的那只手把玩着盾丸,道:“星衍宗的器修,做的东西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丑。”

她语气轻柔的鄙视完盾丸,又看向饶初柳,嫌弃道:“纸片子贴满身,白瞎了这具还算不错的皮囊。”

浓稠的恶意铺面而来,饶初柳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她极力保持镇定,但背后直发毛,只能悄悄观察着虞锦玥的一举一动,猜测着她的来意。

虞锦玥嗤笑道:“你在沈郎面前不是很会说话吗?怎么,哑巴了?”

见虞锦玥没第一时间动手,饶初柳心情微缓,除非虞锦玥想虐杀,否则暂时没打算杀了她。

沈自捷的时间可容不得浪费。

所以,有什么原因能让她必须来这里一趟呢?

饶初柳视线落在虞锦玥脸上,白衣美人正轻抬着下巴,居高临下蔑视着她,毫不掩饰对她的恶意,但身上的杀气其实不算浓厚。

她几乎本能地露出一个灿烂却无害的笑,“虞姑姑是来送晚辈出去的?”

“……虞姑姑?”虞锦玥表情古怪地瞥她一眼,似乎对这个称呼很不习惯,但饶初柳猜得没错,这个跟沈自捷一道提起的同辈称呼并没有激怒她。

相反,她周身恶意稍稍稀薄了些,“你就不好奇我怎么知道你在沈郎面前是何等模样的?”

“虞姑姑在阵法方面才能卓绝,当年声名赫奕,晚辈虽无幸生在那个时代亲眼见证,却也从一些阵法记载中领会过姑姑的风采。”饶初柳满眼真诚,语气带着崇敬,“以姑姑之能,想必如今又有精进,姑姑在青水山潜心钻研许久,泷水镇都在您的掌控之下,又有什么事能瞒过您的眼睛呢?”

“嘴巴倒是挺甜,但是猜错了。”虞锦玥低低一笑,眼神有些恶劣,“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当年为沈郎疗伤时,曾割出一道神识放在了他伤口中。”

疯子!

饶初柳不寒而栗,修士只有到了化神期才能无损分离出神识,否则不但修为再无寸进,还要日日忍受元神分裂之苦。连身体残缺都比这轻松,据说这比十万只蚂蚁同时啃脑壳还要难受。

她这样想着,面上却恍然道:“难怪沈伯伯衣裳明明前襟完整,偏他走到哪儿都不舍得拉上,我原还觉得他坦胸露乳不雅——”

室内气压低到饶初柳感觉自己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点一点冒了出来,但她仍旧不慌不忙:“想来是我太俗,竟没想到沈伯伯是想让虞姑姑与他同赏所到之处的风光。”

虞锦玥眸中的杀意尽数被恍惚替代,她盯着饶初柳,古怪道:“同赏……风光?”

饶初柳坚定点头,屏住呼吸,悄悄朝虞锦玥脚下看去,试图从脚印出现的方位判断出传送阵藏在何处。但她很快失望了,虞锦玥镶嵌着紫玉雕莲花的靴子离地一寸,即便用撒上踪粉,也难以看到痕迹。

忽然,虞锦玥道:“你骗我?如果沈郎心里真的有我,又怎么会如此照顾陈姑娘!”

饶初柳心脏倏地一缩,自然抬头,直视着虞锦玥冰冷的视线,诚恳道:“论起对沈伯伯的了解,还有谁能及得上虞姑姑您?若非他是这种责任心强、重情重义的男子,虞姑姑又如何瞧得上他?”

虞锦玥面色阴沉,很明显不怎么高兴,饶初柳忙道:“但是想来,沈伯伯对陈姑娘也只有责任!”

虞锦玥眯起眼,道:“这话怎么说?”

饶初柳郑重道:“您杀了陈姑娘跟她的儿孙,若沈伯伯当真对她情真,怎会不帮她报仇?他那时实力尚在,却不舍得杀您,又不舍得废您修为,甚至都没舍得让您伤残!旁观者清,虞姑姑,你说他真正在意的是谁?”

陈姑娘碰上这俩人也是真倒霉。

虞锦玥原本只想看看眼前的小丫头还能说出什么话,却不想她的话竟还真有些道理,她想反驳要不是当初自己逃得快,真就被暴怒的沈自捷杀了。但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她最强的阵法同样是沈自捷的强项,在相互抵消的情形下,一个化神对金丹圆满起了杀心,她真有机会逃走吗?

她怔愣许久,眸中的戾气竟消散不少:“……是我。”

虞锦玥复杂地看着饶初柳,冷笑道:“可他为何要为那个女人,跟我决裂?”

她也不知道是期待着饶初柳说出什么话,只是死死盯着她,像看着逐渐倾斜的秤砣。

饶初柳眼神惊诧:“他跟您决裂与陈姑娘何干?分明是为您啊!”

虞锦玥挑眉:“为我?”

饶初柳叹息道:“您从前是光辉夺目的正道新秀,直到如今,也未有新生才俊能超越您那时的天资与成就,对阵法感兴趣的人都不会忘记您的作品!沈伯伯见过那样的您,又岂会愿意面对后来明珠蒙尘的您?”

虞锦玥似乎有些失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唇瓣抿起,下颌肌肉紧绷。

良久,她嘴角才浮起一丝笑意,叹道:“沈郎说得不错,你果真,很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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