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马超与马云禄策马前往成都北城门下比试。
黄芜与法正做裁判。
法正看着黄芜一身罗衣锦裙,打扮得颇为精致,不禁略为不满地说道:“你这,那有个做谋士的样子。”
黄芜的小脸洁白干净,稍稍涂脂抹粉,衬得两腮绯红,朱唇贝齿。
她头上的珠花,莹白的翡翠和细闪的纯金打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
这完全就是高门大户内的娇女郎打扮。
黄芜却是不以为然地怪异回看他,目光来回地在他全身打量,而后波澜不惊地反问:“那法军师你穿着一身宽袍广袖就觉得十分方便了吗?”
法正的衣服是淡淡的靛青色暗纹深衣。
深衣的下裳开阔,两袖肥大,迎风招展地极富翩跹之感。
法正顺着她的话,怀疑地看了看自己。虽然自己的衣裳不如她的艳丽,但是制式、版型其实差不多。
法正被噎得抿了抿唇。
黄芜紧接着又道:“其实,穿什么衣服都没用,真要逃命的话,就算是光膀子也未必逃得掉。”
“反之,如果不需要逃命,我为何要穿得朴素简单?”
“我是女子,并不介意让别人知道,乃至是提醒别人,我不仅能当军师,而且长得还不错。”
黄芜理直气壮的,骄傲地昂头看法正。
法正冷冷地瞋了她一眼,懒得与她辩驳下去,只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也就是仗着自己现在安全无虞,才胆敢为所欲为。若是真遇到危险情状,你这样的打扮,殊不知会让自己遭受何等的屈辱。”
黄芜想起了当初杨白对马云禄的调戏。
她好笑地回驳法正,“若真是有那么一天,不管我是美是丑,是何打扮,只要我是女子,多半都逃不掉。”
“所以,顾虑那么多做什么,我总不能因为别人的德行有亏就惩罚自己。”
黄芜依旧有理有据。
法正被她说得更是哑口无言。虽然总觉着她说得不全对,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的话有道理。
法正没好气地啐了声,“你这说歪理的本事,倒是比你说谋略的本事强得多。”
说完,他便顾自地拉了马往前,不愿再听黄芜多言一句。
黄芜忍俊不禁地在背后看他。随即,也是上前到马云禄身边,与马云禄小声攀谈了几句,引来了法正更是怨怼的表情。
他们到北城门下百步外。
守城的士卒遥遥地见有人至,立马转身向门楼内坐镇的将军回报。将军正在睡觉,躺在临时搭起的板床上,微微地张着嘴,打着呼,呼声犹如震耳欲聋的惊雷。
士卒把将军摇醒,急切地说着:“不好了,城门下或有敌军来袭。”
将军最近被折腾得有些厉害。早晨和半夜都会听见城外军营练兵的“哼哧”之声,是睡也睡不好,起也不起来。最重要的是,好不容易白天得了清静想补眠,又会有人前来叫嚣,弄得他现在黑眼圈比眼睛还大。
那将军随意地摆了摆手,骂骂咧咧地说道:“这些人的路数你还不懂吗,肯定又是来叫骂引战的,去去去,随便射个一两箭把他们赶跑就是。”
“可是这次来的只有四个人,其中两位还是女子。”士卒小声地嘀咕。
这下将军睡不着了,猛地从板床上坐起来,惹得架子一阵晃动,而后重复地询问:“你说什么?什么叫只来了四个人,还有两位是女子?”
那士卒真诚而认真地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顺理成章地猜测,“该不会是想入城避难的百姓吧?”
士卒赶忙摇头,“不是的,其中一男一女穿了盔甲,背了弓箭,像是将领。”
“将领?”将军惊呼一声,更从板床上站了起来,火急火燎地开始穿衣戴甲,继续询问:“那他们可是穿着白衣银甲?”
“是。”
“他娘的,这哪是什么寻常叫嚣的士卒,怕是马孟起亲自出阵。”说着,将军提着腰带便是往外走,一边走,一边继续绑好。
到垛口上一望。
虽然将军没有亲眼见过马超,但是看穿着打扮,标志的一身银白,以及身边还跟着个女将军,可不就是赫赫有名的银锦马超吗?
他没好气地一拍掌,直接与旁边的兵士道:“去,去拿弓箭来。”
那兵士顺从地称诺。
而与之同时,马超与马云禄已经并列选好站位,准备搭弓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