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伯阳颔首,又说:“我是清儿的父亲,难道还会将她往火坑里推吗?夫人自将心放在肚子里,今日陛下借香皂与我重提亲事,我可没应下来!今后也会多多打探仁王那边的消息,如若他真的改邪归正,那还尚且能商量,但若清儿不喜欢,那为夫便是拼了官身不要,舍得一身剐也会替她回绝这门亲事!”
室内温夫人这才满了意,终于愿意重新给丈夫好脸色。
而室外,温穆清听到父亲这一番话,不知想了些什么,则顺着墙角躲开窗户,折身往回走。
小芸匆匆忙忙跟上:“小姐,您不是要去给夫人老爷送点心的吗?怎么不进去呀!”
“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了。”温穆清将点心丢进小芸怀里,招手让她靠近,嘀嘀咕咕说了一阵。
小芸听完惊得差点跳起来,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行不行不行,小姐,这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了,还不得活活打死我们俩啊?!”
温穆清伸手揽住她脖子,“挟持”着人继续往外走,狡黠一笑道:“父亲不是常常跟我说‘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耳闻不如目见’吗?我这可是从善如流,认真听他的话呢!放心,回头被抓回来,小姐我肯定护你周全……”
这日傍晚,温伯阳夫妇坐在饭桌前,没等到女儿过来一同用饭,反而等来了下人慌慌张张捧来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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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鹿城,仁王府。
赵瑾瑜此时正在由库房改建的纺织厂房内,巡看女工们使用纺车的情况。
众人都是入府后便统一签了工契,契上所列条款均与当初王爷所说一致,而王府内所提供的餐食更是顿顿丰盛,完全没有因为她们是外招的工人而苛扣。
大家对赵瑾瑜更是感激涕零,一心想着能够回报,学习、做事自然格外认真上心。
因此赵瑾瑜一来,便只看到所有人都埋头苦干、兢兢业业,室内只有此起彼伏的纺车工作声。
王府提前培训过的那几个绣娘和何锦娘穿梭其中,时不时停下来指点。
要说这何锦娘,确实是有些技艺在身的。
她当时只消看王府绣娘上前演示了一遍三锭脚踏纺车的使用方法,便能自己上手了,之后还能用自己琢磨出来的方法教其他人。包括那“错纱配色、综线挈花”的提花工艺,也是她学得最快!
赵瑾瑜听说后,当即便让张富贵将她提了上来做管理。
站在旁边细细观察了一会儿,赵瑾瑜又问了何锦娘几个问题,预计等所有女工完全熟练后,纺织产量将会是使用普通纺车的四倍左右。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辛苦大家了。”
何锦娘连声道“不辛苦”,她福身认真说:“这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时,张安宝突然匆匆走进来,快步来到赵瑾瑜身边,急声道:“王爷,钱雀德带着一群士子,拥着徐县令正堵在王府门口,说要状告您强征劳力、苛待军眷!”
话音刚落,周遭几个离得近的女工都焦急地站了起来,满脸的义愤填膺。
何锦娘也急切表示:“这是诬告!我等皆可以前去作证!”
赵瑾瑜抬手安抚住众人,让她们继续安心工作不用着急,神色泰然地转身和张安宝一同朝外走:“我看这钱雀德是亏还吃的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