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书中文

繁体版 简体版
选书中文 > 散场 > 第15章 十五场

第15章 十五场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廖漩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将空罐子放回桌面,声音配合着夜的静:“我这神经病讲的话你也敢信哦?”

“信的。”

“天色太浅,不到时候讲。”

“那我们以后再聊,我愿意听。”

“......好。”

-

假期里还有一件很突然的事,是高年级学姐来找池央荷做月评主持。

播音系的基本功测验,锻炼专业性来的,过不了要算挂科。

原定的主持生病了回不来,只好在校抓壮丁。

这下随口编撰的谎言真应验,有事要忙碌。

那几天池央荷不仅要背主持稿件,还要背月评用的稿件。

廖漩见她努力的样子忍不住调侃:“哪有那么点背,做主持还能被抽到。”

池央荷一被打断,忘了背到哪里,干脆停下休息,“你不背?”

“不背,一个院系那么多人,多少分之一的概率抽到我。”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能念叨。

月评当天,池央荷还真被抽到了。

台下一片幸灾乐祸,没人觉得她会做准备,不只廖漩一个默认主持不会被选中。

所以当她自信站到台中央,用标准的播音腔念出“播音一班池央荷在此回课”是那样曳曳生姿。

无可否认的优秀,导师全票通过。

夹杂在掌声里的是少年们无处安放的荷尔蒙:

“她哪个班的?”

“人家刚才不是说了播音一班,你傻逼?”

“哎,她家是不是很有钱啊。”

坐在台下的刘昀听见身旁朋友提了这么一句,疑惑道:“嗯?”

“开学那天坐玛莎来的,平时也总有牛逼的车接。我记得她是你艺考班的?还是你迎新晚会上的主持搭档?”

“嗯。”何止,还是他表哥的前任呢。

没这层关系还好,偏偏有这层关系,让刘昀瞬间有了丝微妙感。

月评结束,池央荷出门时碰见了蹲在外面抽烟的廖漩。

见到她后将烟一踩,“太他妈点背了,我都没脸在厅里呆。”

“所以你就跑到这里来了?”

“赶巧。”廖漩愤愤地说,“白石塔不是我弄塌的,干嘛要我背,扑街。”

总有意外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打你个猝不及防。

池央荷冲她扬下巴,“走啦,请你吃饭。”

廖漩这才站起来,“发工资了,我来。”

“安慰一下你嘛。”

“用不着,反正也不只挂这一科。”

“啊?”池央荷惊讶于她把挂科讲得这么漫不经心。

廖漩挥挥手,“小事,我挂科都挂出名了,导师让我去整个院问问,会不会有人比我挂科还多。”

“......”

她是真的不当回事啊。

于是在大一的播音导论课上见到廖漩也不算意外,知道她肯定没带教材,池央荷特地选了她身旁的座位。

结果老师点完名,廖漩就两手一搭开始睡觉,一整节课都没换动作,跟着下课铃声醒。

偶尔池央荷也好奇,她这种懒散态度是怎么考进来的。

还有就是,她从不管嗓子,几乎一步踏出教室烟就衔进嘴里。

还没来得及提醒她少抽几根,被角落里走出的刘昀打断,“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谈谈。”

池央荷蛮疑惑:“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廖漩没正经道:“谈恋爱呗,男女之间还能谈什么。”

“......”

“……”

一共三个人,她把两个人搞到尴尬。

那时候来上课的学生差不多走光,刘昀开门见山:“你没看过论坛吗?”

“是啊。”池央荷不仅不看,注册都懒得。

刘昀欲言又止的时间里,廖漩已经打开校内论坛,轻车熟路点进漂浮在首页的帖子,“喂,这个被金主包的女大学生跟你好像啊。”

只要不涉及家庭,多数时候池央荷都挺坚强,看见屏幕上的照片还有心情开玩笑:“嗯,这不就是我吗?”

廖漩点头赞同:“有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吧。”

“你要是想说这个,那多谢你提醒了。”池央荷转向刘昀,“还有其他事吗?”

“你......”他停顿了半天才找到措辞,“没什么想解释的吗?”

“没有,我无所谓,而且你好像没什么身份问我要解释,随你怎么想。”

这与刘昀想象中的每一种反应都不一样,太过风轻云淡了。

包括划分界限的礼貌也没落下,“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选修的意语课快迟到了。”

池央荷说完就抱着教材离开,走到教室前才发现廖漩在身后跟了一路,比她更轻飘飘,“蹭个课啰。”

两人自觉坐到最后一排。

这门课廖漩没睡觉,虽然她没兴趣,“世界上最不缺无聊的人。”

这份温柔好笨拙,不过池央荷由衷感谢她没有非要替她当回事。

是很无聊,没人在乎。

日新月异,多少谈资能长久?茶余饭后一段闲言而已,她敢选择就敢承受。

更何况她从小就被迫承受着,早就耐受。

“我今日认可你能同我做朋友。”廖漩伸着懒腰说,“我读中学时与我阿爸割席,差点闹上法庭。娇生惯养,做不了苦工,只好卖唱赚学费,顺便搬出来住。”

也因此深知目光能伤人,畏惧和轻视都没什么,学会独来独往就好。

反正议论不能当饭吃,保不齐其中多少嫉妒多少嫌,世俗之下见怪不怪。

“我真没事。”池央荷往笔记本上做下笔记,“倒是你,怎么想起来聊这些。”

廖漩偷偷指着讲台上的老师,表情浮夸:“他讲课好没趣,长相又凶,我怕扰乱课堂秩序用粉笔丢我呀。”

池央荷没忍住笑,被严厉讲师发现,立刻翻名册找她叫什么,难逃起立回答提问的命运。

“你来重复一遍我刚刚念的读音。”

好在她答得十分标准。

和朝舟远待久了,想不会都难。

态度还算谦逊,老师就没再追究,只让她认真听课。

粉笔重新落着哒哒声,廖漩在这层掩饰下继续念叨:“我说什么来着。”

池央荷吓唬她:“小心他一会儿叫到你。”

廖漩满不在乎:“他能在名册上找到名字算我输。”

“最后一排第三个,起来念一下。”

“......”

“......”

池央荷在本子一角写下相似的拼音,可廖漩属于那种拿到答案都懒得抄的,直言说不会,免不了被唠叨一阵。

好不容易才坐下,怒气飙至顶点:“痴线。这门课有什么好学?又用不到。不如学粤语,我教你。”

“好呀,你教我吧,那个词用粤语怎么读?”池央荷很难具体解释选这门课究竟怀着一种怎样的情结。

大概就是,想着哪天真的去到意大利,还可以与朝舟远的朋友攀谈几句,或是单独相处时让他倍感亲切,多一个留下的理由。

但这些都是一个人的小秘密,不必被人知晓。

廖漩瞥了一眼黑板上标注的汉字:“共你促膝把酒,倾通宵都不够。”

“真的假的,有那么长?”

“假的。”

“......”

“听课啦,公主。”

“嘁,明明你更像。”

廖漩愣住片刻,嗤笑着自嘲:“是呀,落难公主,他们最多讲我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哪有什么好牌。”池央荷忽的想起那副德扑,手握烂牌不是照样可以赢最大?

“是,港片里刀仔用二十块赢三千七百万呀。”廖漩眯起笑眼望她,“我就中意烂牌,中意做烂人,任尔东南西北风。”

“中意。”池央荷笨拙地学着读音,“是不是喜欢的意思?”

廖漩没所谓道:“你话是就是喽。”

“那喜欢你怎么说?”

“中意你。”

“懂了。”池央荷抄着板书,终于学到精髓,“我中意你。”

“俗套,出去不要讲是我学生。”

“......”池央荷默了一会儿,又问,“那怎么告白不俗套?”

廖漩仰头眺向玻璃窗外,思绪渐渐将扬起的嘴角扯下,“零度天气饮冰室,下雪天气睇风景。”

“这样啊。”

这傻女居然信以为真,诚意到足够打动旁人。

“喂,你知不知,香港没雪下呀,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